孙羽善则是在腰间口袋中取出一个蓝色小瓶,打开瓶塞后一股苦味儿铺天盖地的蔓延出来,熏的沈傅的脸皱成一团也愣是半个字都没说。
“殿下,”孙羽善面不改色地举起小瓷瓶慢慢移到陆意卿面前,认真道:“这药熏可以止痛,您多闻一闻。至于您要交代的事,下官自当万死不辞。”
陆意卿看了看眼前的小瓷瓶,柳眉一挑,扯出一个笑容,毫不避讳道:“孙太医这么点儿剂量的药熏对没有嗅觉的人也管用吗?”随后将小瓷瓶推回孙羽善面前,强撑着自己镇定的模样,淡淡道:“这些疼,本殿还能忍。现在,该说正事了。”
孙羽善心中大惊,但好在及时管住了自己那张嘴。他默默收起小瓷瓶,静待陆意卿的吩咐。
“沈傅,本殿要你将我今日遇刺之事传出去,就说本殿蛮横无理,出手伤人,将本殿说的越仗势欺人越好。至于刺杀本殿的人则是被我当场处决。”
陆意卿疼得实在受不了,在孙羽善的搀扶下换了一个舒服点儿的姿势,继续道:“将沁嫣关入死牢,通知秦副相来审问,千万告诫她不要失手杀人。”
她后脑勺抵在柱子上,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冷汗,仍然强撑着道:“孙太医,今后……我皇兄的饮食起居就拜托你了。”
孙羽善拱手行礼:“臣明白,请殿下放心。”
陆意卿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孙羽善见她快要晕过去,便冲沈傅使了个眼色,二人立马心意相通,可还未等他俩有什么动作,陆意卿的眼睛又猛地一下睁开了,她慢慢转头看向孙羽善,断断续续道:“对了,孙太医,麻烦你再给赵玉妍开服药,本殿不希望看见那个野种。”
孙羽善先是怔愣片刻,旋即眼珠子瞪得都快掉下来了,震惊道:“殿下,您是说……”
“瞒下来,先瞒下来……”陆意卿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还是受不了,活生生疼晕过去。
在晕过去之前,她偷偷给躲在暗处的绯云打了个离开的手势。绯云站在原地沉默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听从命令,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呃……”沈傅一边扶住晕倒的陆意卿,一边有些为难的看着孙羽善,问道:“孙太医,这……要怎么把殿下送回去?”
找别人来说不定会泄露秘密,至于绯云,陆意卿都晕过去了还不现身,那一定是陆意卿在此之前特地吩咐过。
要是他们两个的话,抱肯定是不行,让皇上知道了这双手就别想要了。抬就更不行了,万一把殿下伤口弄裂了,他们哥俩儿谁都跑不了一个“死”字。他还没活够,拒绝一切找死行为。
另一边 ,孙羽善毫不拖泥带水的弯下腰,蹲在陆意卿脚边,抬头对沈傅说:“抬吧,放心,伤口裂不了。殿下现在晕过去也能少受点儿罪。”
沈傅想了一会儿,咬咬牙,撸起袖子道:“行,本大人就信你一回!”
他小心翼翼地将双臂放在陆意卿腋下,两只手攥成拳头,眼睛一直盯着孙羽善,不敢乱动也不敢乱看。
孙羽善被他看的后背发凉,不解道:“你看我干吗?看路啊,哎!哎哎哎!柱子!柱子!”
两个人手忙脚乱地将陆意卿抬回房内,正松了口气,就听见陆意世幽幽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你们在对小卿做什么?”
沈傅被吓得腿一软,立马给他跪下,哆哆嗦嗦道:“老奴……老奴……”
“臣在给长公主殿下按摩,活血化瘀,可以让殿下好的快一些。”
跟他相比,孙羽善就十分镇定,他从容的跪下,谎话张口就来,再配上他一脸正气的样子,简直真的不能再真。
陆意世即便有所不信,但也没有证据,只能懒散的摆摆手,示意他们平身,就此作罢。
孙羽善迅速起身,向他行了一礼,缓缓道:“臣还要去给赵嫔娘娘请平安脉,皇上,臣告退了。”
陆意世巴不得他快些走,连忙点头让他快去。
孙羽善走后,内室只剩下昏迷的长公主、面无表情的皇上和一位贴身侍卫兼大内总管。
陆意世的双眼始终看着躺在软榻上的陆意卿,话却是对着沈傅说:“小卿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