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意卿埋首在秦凝烟的颈窝处,不再挣扎,闷声道:“无论哪件事,都仅此一次,听清楚了吗?”
秦凝烟双臂搂住陆意卿纤细的腰肢,耐心的哄着:“听清楚了,第一件事,我答应您,但第二件事,我无法保证。让我知道伤害过您的人还好好活着,那种感觉比杀了我还难受。”
陆意卿气的直咬牙:“你又没死过,瞎说什么!”
“我死过的,殿下,”秦凝烟笑了一下,“还记得吗?您救了我。”
陆意卿也笑了,不过是被气笑的:“胡说八道,那么矮的树能吊死你吗?你以为我还是九岁小孩儿吗?”秦凝烟的胳膊搂的更紧了些,满足的喟叹道:“总之,殿下,您救了我,这是我的荣幸。”
陆意卿身体一僵,随后再一次推开她,眼中满是对自己的嘲讽:
“被我这种人救有什么好荣幸的,不怕我把你利用的骨头渣都不剩吗?”
秦凝烟牵起她的左手,用掌心的温度去捂热她冰凉的指尖,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郑重非常道:“乐意之至。”
“殿下,尽管利用我。”
陆意卿看着她,在她眼里看不出半分撒谎的样子,忍不住讽刺一笑,冷冷道:“怎么,你还真想做本殿的疯狗?”
秦凝烟认真想了一会儿,笑的更加温柔:“如果殿下需要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她的目光滚烫,完全不似开玩笑。
见多识广的摄政长公主殿下嘴角一抽,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能说什么?
秦凝烟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无论她怎么说、说什么,秦凝烟恐怕都只会应和她。
就算陆意卿想吵架也吵不起来,因为秦凝烟根本不跟她吵,永远是笑着的温温柔柔的对她说话,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还不跟她讲大道理,甚至从来没在她面前发火或者是面无表情。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直到上朝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宫门前都看不见几个人,秦凝烟才无奈的摇了摇头,柔情似水的跟陆意卿商量道:“卿卿,我们该去上朝觐见了,如果迟到的话,想必会对殿下名声有损吧?”
陆意卿没忍住白她一眼,愤懑道:“本殿还有什么名声。”
秦凝烟闻言眉头一挑,笑得开怀:“嗯……全天下第一位要嫁给女驸马的长公主殿下?”
陆意卿颇为无语的抬头看她,一大堆问候家人的“祝福”涌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十分有教养的礼貌的笑着道:“这位副相,要去上朝的话是不是应该先把本殿的手放开?”
“我不,”秦凝烟得寸进尺,“我可是准驸马爷,我才不放。”
“嘶……没完没了是吧?”
陆意卿有劲儿无处使,挥出去的一拳就像打在了棉花上,不但打不痛对方,她自己的拳头还被棉花给包住了。
秦凝烟将她的左手紧紧的抓住,嘿嘿一笑道:“没事的殿下,待会儿谁要敢看您,我就瞪他,他要是还敢看,等下朝,我就把他的眼珠子剜出来。”
陆意卿瞬间黑脸,明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盯着秦凝烟那张笑嘻嘻的脸,恨铁不成钢道:“合着我刚刚跟你说的,你是半点都没听进去?”
秦凝烟无辜的眨了眨眼,娇声讨好道:“殿下,我听进去了的,所以我才说只是剜掉眼睛,可没说要干别的呀。”
陆意卿扶额长叹:“……实在不行找个大夫看看吧。”
“啊?”秦凝烟顿时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乱的检查着眼前人,目光从头发丝移到脚指头,就差把陆意卿的衣服扒开看看。但她什么伤口都没看见,也没看见陆意卿有任何难受的表情,心里更加担忧,觉得是自己看不出来的怪病,急忙问道:“殿下,您哪里不舒服吗?让我看看,哪儿疼?”
陆意卿一边狠狠甩着自己被她抓住的左手,一边咬牙切齿道:“本殿想让他治治你那个不大正常的脑子!”
最终,甩了半天也没能甩掉秦凝烟的陆意卿只能认命,带着满脸无语和秦凝烟手牵着手进了皇宫。
期间,陆意卿无数次试图用袖子遮住她们十指相扣的双手,但奈何秦凝烟吃了秤砣一般,铁了心非要将她们牵在一起的手展示给她们遇到的每一个人看,脸上喜气洋洋的表情好像在宣布:
这个人,这个长公主殿下是我秦凝烟的了!
简直比新上任的状元郎还要得意!
就这样还不够,秦凝烟还要跟所有人强调她在和陆意卿牵手:
“李大人,上次你给你家夫人送的那个小手炉在哪儿买的啊?我也给卿卿买一个,眼看天气越来越冷,我怕卿卿受了风寒。”
“我家卿卿时常手凉,本官给她暖暖,王大人,见谅啊!”
被她强行打招呼的众人冷汗直流。
他们也跟秦凝烟不熟啊!为什么要跟他们这么说?!为什么要对他们笑的那么灿烂?!
再看向她旁边站着的陆意卿,忽然福至心灵,瞬间明白:
原来是在炫耀自己娶到了长公主!
陆意卿跟着秦凝烟赔笑,只是那笑容算不上真诚,眼神满是杀意,并且平等的释放给每一个她见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