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凝烟在她旁边跟完全感受不到一样,依然我行我素。
等到两人走到金銮殿殿前,陆意卿笑的脸都僵了。
她右手转动佛珠转的咔咔作响,低声问道:“现在能放开本殿了吗?”
“不能。”
秦凝烟笑的轻松,拉着她就往殿内走。
陆意卿任由她拉着,完全不再反抗。
不仅仅是因为反抗无效,更是因为现在在金銮殿里的,除了她兄长陆意世以外,还有任何一个人不知道她和这位准驸马爷牵手的事儿吗?
脸早就丢干净了,现在才来弥补还有意义吗?
没有!
陆意卿破罐子破摔。
反正她也牵不了几天了,就由她去吧!
于是,在康乐十七年十一月一日这天,文官与武将为了西北军饷一事吵的急头白脸,就差公然在朝堂上大打出手,而舒离的当朝皇帝陆意世却视而不见,任他们吵来吵去,半个字都不说,只恶狠狠盯着一对儿紧紧相握的手。
吓得文武百官还以为他们仁善的皇帝要立马将那位副相生吞活剥了。
只有苏怀岩这位国相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无语且还在生无可恋的笑着的陆意卿。
正十分开心的秦凝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上扬的嘴角瞬间坠下去,眼神跟刀子一样扎在苏怀岩身上,逼得他不得不把头转过去。
临转过去之前,他还递给陆意卿一个同情的眼神,而陆意卿扯了扯嘴角,回他一个充满杀意的笑。
苏怀岩缩缩脖子,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秦凝烟瞬间不干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陆意卿,满脸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
陆意卿装作没看见,继续倾听着四周七嘴八舌的争吵。
文官与武将之间吵的正激烈的时候,一个看起来还没睡醒的、又矮又小的、头发半白的老文官忽然从一堆人里冲出来,站在正中央一片十分显眼的空地上,高举乳白色的象笏,朗声道:“起奏陛下,老臣斗胆一问,陛下可曾恢复赵嫔的位分?”
原本热闹非凡的朝堂瞬间冷场。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有谁不知道几个月前赵嫔手下的大宫女刺伤长公主,被皇上当场处死,赵嫔也因此受牵连,不仅被关了禁闭,还降了位分。
哦不对,现在应该是赵答应。
谁会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去为她求情啊?还恢复她的位分,她没有血溅当场都已经是上辈子积攒的福分了好吧!
不过这位大人到底是谁啊?看他手持象笏,品级应该不低,怎么没有任何印象呢?
即便是阅人千面,过目不忘的陆意卿也只依稀记得他好像姓赵,是赵家一支旁的不能再旁的旁系,但好歹也姓赵。
陆意卿其人做事十分有原则,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她不会对没有惹到她的人下手,即便是仇人的亲戚。
她不仅不会下手,甚至还会在必要时帮这种人一把。
当然,前提是做这件事不会影响到她本身的利益。
这位赵大人的一手操作搞得陆意卿满头雾水。
赵家还真有这么蠢的人?
他到底是怎么混到现在这个品级的?
赵家拿钱砸的吗?砸钱也不能往一个傻子身上砸啊?
难不成他不知道陆意世有多宝贝这个摄政长公主?
陆意卿无论顺着哪条思路都想不通,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力破万法?
她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再想,偏头去看陆意世是个什么反应。
结果自然是不出陆意卿所料,陆意世的脸黑的都快要滴出墨汁,每一个字都像在嘴里狠狠嚼过再一个一个蹦出来,冷冷道:“朕,没有恢复赵答应的位分,也,没有这个打算。”
“赵答应”这三个字被他咬的极重,让人轻而易举的就能感受到他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