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李闻识一愣一愣的,细细思索了一会儿后觉得陆东榆说的十分有道理,兴奋的拍着胸脯道:“好,末将定不负殿下所望!”
说完,李闻识便一阵风似的下去马车,找他手下的将士商量如何剿匪。
一行人继续缓缓前进。
陆意卿从车座底下拎出一个暗红色的箱子,打开里面有一张通体漆黑的长弓,弓把处支起两个小圈儿,估计是可以用脚开弓。
她取出长弓,漫不经心的擦拭着弓身。
这就是叶筱将军生前最喜爱的武器之一,名叫逐风噬华,合为长弓逐风,分为双刃噬华。
如今落在陆意卿手里,也不算埋没了一张好弓。只是可惜她不会用剑。
马车渐渐走到城中央,忽然便有了些人气儿。
陆意卿把车帘掀开一条细缝,偷偷向外看,道上零零散散走着几个老人家,皆是神色匆匆,怀里抱着一个黑布包。见到陆意卿的马车纷纷避让,恨不得离她十万八千里远。
李闻识认为他们是沙匪派来的探子,想把他们都抓起来,陆意卿拦下了他:
“不必,他们应该是普通百姓。”
她虽不知道廖沙城究竟情况如何,但对人性就算不是了如指掌也是胸有成竹。刚刚那几个老人家眼神中的惊慌失措、悲痛欲绝是装不出来的,而且穿着打扮看起来像是要给亲人上坟。
陆意卿放下车帘,眉头紧锁。
都是些六七十岁的老人家,年轻的人是死光了还是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抑或是做了沙匪?
若是年轻人真做了沙匪,那杀还是不杀?杀了的话,这些老人怎么办?他们的后半辈子该依靠谁来养活?不杀的话,会不会是放虎归山?万一手上有人命,岂不是对不起那些冤死的亡魂?
真是头疼死了。
“殿下,那个布包里的东西味道不对劲。”
绯云凑到陆意卿身边,一副强忍恶心的样子小声道。
看她这样,陆意卿免不了担忧:“让你不舒服了吗?东榆,咱们离那些人远点儿。”
绯云摇了摇头,又吸了两下鼻子,脸皱成一个大苦瓜,声音带着颤抖,连伪装都忘了:“绯云没事,但布包里绝对是肉,被烈酒泡烂了的肉,我从来没闻到过这种肉的味道,而且血腥味很重。”
陆意卿微微惊讶,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马车继续向前走,越过一座雕花门楼,周围街景瞬间换了一副天地,简直像是从一个地方直接到了另一个地方。
道路两侧都是人满为患的各式各样的铺子,美食糕点的香味儿令人唇齿生津,琳琅满目的胭脂饰品看的陆意卿眼花缭乱。
她怀疑是不是自己无意之间走到了别的城市,忍不住频频回头,可来时的街道一如既往的冷清。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马车是彻底坐不了了,无奈之下,陆意卿只好下车步行。
绯云背着逐风噬华走在陆意卿的右手边,脸色铁青,嘴巴抿得死紧,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陆意卿一看就知道她又在因为人多而浑身不自在,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陆东榆注意到了绯云的异样,默默移到她和陆意卿前面走。
队伍里的其他人有一部分跟着李闻识去前面探路,另一小部分分散到城中联系陆意卿的暗探。
“哎哟!好俊俏的小公子!”
一声娇媚的惊呼在人群中传出,听得陆意卿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声音从是一位浓妆艳抹的男子嘴里传出的!
他长发懒懒的绾起一个揪儿,狭长的丹凤眼下点了两颗红痣,让他的眼神更加潋滟,左耳带着一个夸张的羽毛耳饰,整个人妖冶妩媚,尽显风情。
即便是寒冬,他也依旧袒胸露乳,健壮的胸肌在寒风的吹拂下微微泛红,如同他眼尾的淡淡的胭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