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意卿皱了皱眉,偏头看向绯云,问道:“这是怎么了?”
绯云闭上眼仔细听了一会儿后转身回答道:“他们是从沧州各地来的流民,说沧州的官员贪得无厌,抢了他们的地还盘剥他们,不管他们死活,所以来找您要个公道。殿下,要赶走他们吗?”
陆意卿当即拒绝:“不行,怎么能赶走他们?沧州毕竟是我的封地,我过去看看再说。”
说着,她起身要从马车上下去。
“殿下!这可使不得!”唐曼殊立刻拽住她:“您是千金之躯,万一染上什么疾病,这些流民就算死罪可免,但也难逃活罪啊!”
“我做好防护措施,应该没关系的吧?”陆意卿有些犹豫,她是很怕因为自己连累这些无辜的百姓,但明显还是想亲自过去看看。
陆东榆见状,赶忙小跑到马车旁,嘿嘿一笑道:“殿下,您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去吧。我皮糙肉厚,不怕他们。”
谁知,陆意卿刚想开口说点儿什么,那道令人无比讨厌的声音再度响起:“哎呀殿下!那些流民都是冲着您来的呀!要不然咱们还是等到天黑了从侧门进城吧?”
陆八故意说得声音极大,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陆意卿嘴角一抽,马车外的三人组也都眉头紧锁,齐刷刷看向车内正无聊得吃着点心的唐曼殊。
她慢条斯理的咽下最后一口芙蓉栗子酥,无辜的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道:“都看我干嘛?封穴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呀。”
绯云面无表情:“那,还请曼殊姐再封一次。”
李闻识疯狂点头:“是啊,他一张嘴我就想揍他!”
陆东榆缓缓举起手:“我同意他们两个的看法。”
陆意卿啼笑皆非,无奈的摇摇头道:“这都到古宁城了,再封他穴不是给他机会跟姜柔告我的状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绯云的嘴撅的能栓两头驴,愤愤不平道:“难道就由着他这么说下去?”
陆意卿又摇摇头,像憋着什么坏一样笑道:“当然不,你们瞧我的。”
她挪到马车的另一侧,左手优雅的掀开车帘的一角,冷冷的目光扎在陆八身上,语气讽刺道:“若是本殿非要现在从正门进城呢?陆府的管家办不到?那是不是,很无能啊?”
陆八本就讨厌她,如今更是气得脸通红,又不敢再次出言不逊,只能装作谄媚道:“殿下,这是天意,奴才也没办法啊!”
“天意?”
陆意卿讥讽的勾起嘴角,带着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自信,一字一句道:“本殿即是天意。”
这般狂妄自大,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离经叛道的话被陆意卿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出口,别说陆八了,就连唐曼殊他们也惊掉了下巴。
舒离一向对鬼神十分敬畏,陆意卿这句话跟“我是玉皇大帝,你们都得听我的”没什么区别,属于能直接获罪的程度,可偏偏那个唯一可以治她罪的人愿意包容她的一切错处,即使知道了,恐怕也只是轻飘飘一句“下次不许这样”就放过陆意卿,然后彻查是谁让陆意卿说了这句话,将那人严惩不贷。
陆八哪里还敢跟陆意卿说话,缩起脖子跑到队伍后面做一只安静的乌龟。
陆意卿放下车帘,移回原来的位置,有点小骄傲道:“看,这不就让他乖乖闭嘴了?”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举起大拇指。除此之外,都没说一个字。
他们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
李闻识:佩服,佩服。豪杰,豪杰。
陆东榆:不愧是长公主殿下。
唐曼殊:作死还得看您啊。
绯云:不理解,但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