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解决完古宁城最后一个斗兽场,陆意世让沈傅带着被解救出来的孩子离开,有家的送回家,没家的送到盐馆,培训几年后再为陆家效力。他自己则是先去了附近的医馆,果然没找到想找的人。
虽然已经猜到会是这样,但陆意世依旧很生气。
不对,是相当生气。
凭着对某人的了解,他立刻叫沈傅牵来他的马,横冲直撞的奔向古宁城中央大街上的玉食斋,成功阻止了吃冰糕吃成花猫的陆意卿企图继续购买冰糕这一“大逆不道”的行为。
陆意世环视四周,只看见几个小厮和侍女守在陆意卿身边,并未见到江禾的身影,心中只有些疑虑,倒是不曾怀疑过江禾会丢下他妹妹。
其中一个侍女见到他来,小心翼翼上前解释几句,陆意世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同时让他们速速离去。
侍女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躲在面粉缸后面的陆意卿,强行憋笑,拽着同伴的衣袖匆匆离开。
再晚一刻他们就得原地笑出声来!
“陆意卿!前两天嚷嚷肚子疼的不是你是吧?!我说过多少次不许你吃太多冰糕,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陆意世这回是真的生了大气,脸都气歪了,附身抱起陆意卿的动作却一如往昔的温柔。
陆意卿本来心虚的不敢抬头看他,可一想到是江嫂嫂说要安抚一下她受伤的身心才带她来的,顿时理直气壮,昂首挺胸,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梗着脖子大声反抗:“我,我就吃了!”
冷风透过陆意世闯进来时未关严的房门“嗖嗖”吹进屋内,饶是陆意卿被抱在怀里也还是冷的打了个哆嗦。
嗯,是冷风吹的,一定不是因为他哥哥生气时的冰块模样!
玉食斋的老板默默关门退出去,留给兄妹二人独处的空间。
这情形,他一个月最少要经历五六次,早已司空见惯,连麻溜退场都做的无比丝滑。
每次都说要打断腿、打断腿,结果每次他再见到这个小祖宗都比上回更加活蹦乱跳。
每次都低着头,眼泪汪汪的说下次不敢了,结果依然我行我素。这回倒是硬气起来了!
到底是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还是舍不得下狠手啊!
玉食斋老板长叹一声忧郁望天,走了没几步还是没忍住爆发出震天的笑声。
这兄妹俩简直是对儿活宝!
闹剧的最终,以陆意卿被惩罚三个月不能出门、不能吃冰糕等一系列的寒凉小吃结束。
期间,陆意卿据理力争,陆意世铁石心肠。
但胳膊哪儿能扭得过大腿,陆意卿再怎么不服“判决”也只能偃旗息鼓,垂头丧气的被陆意世抱着回府。
一进府门,沈傅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滑跪到陆意世腿边,哭天抢地的魔音响彻耳畔: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陆意世嫌他吵的头疼,饴糖压下去的怒火渐渐复燃,眼底漫上淡淡血红,抬脚就想踹,陆意卿及时从他怀里探出头,与陆意世四目相对,面上心虚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笃定:“哥哥,你是不是又发过脾气了?”
陆意世立马蔫了下来,闷闷的,像课业未完成叫夫子抓住的学生:“没有。”
陆意卿圆脸皱成个小包子,双手掐腰,“呔”了一声,瞬间攻守易形:“我看哥哥不仅发过脾气,还打架了吧?!”
“……真没有。”
只是用椅子砸晕了一个人而已,怎么能算打架呢?他都没有亲手碰到别人!
“先不说这个,小卿不去看看……你的朋友吗?”
陆意世迅速转移话题,但一想到被救回来的那个孩子伤到了他妹妹,气的咬牙切齿,却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她,挣扎许久,才黑着脸承认她们之间的朋友关系。
沈傅原本不敢插话,可陆意世给了他好几个眼神,暗示他帮着转移话题,于是连声附和道:“是啊是啊,小姐,那姑娘现在就在后院,怕人得很,谁都不让靠近,已经发狂咬伤好几个侍女啦,您快去看看吧!”
虽说两人转移话题的技法略显生硬,但好在陆意卿目前还不是人精,根本没有察觉到。一听见自己的朋友伤了人便急吼吼的从陆意世怀里挣脱,两条腿倒腾的飞快,像只火红色的小狐狸,窜向后院。
陆意世怀里空空,温软触感还停留在指尖。他慢慢攥紧拳头,神情晦暗不明,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烦躁。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涌上心头。
陆意世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不知道如何排解,询问的目光移到仍然跪在地上,满脸邀功请赏的沈傅脸上,无语的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