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看出来了还能问他?
王逸然恨不得瞪死他,无奈自己现在在他手底下做事,没有下级瞪上级的道理。
大不敬可是会受惩罚的。
她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咧嘴一笑:“看出来了。”
陆景冥不像是个流氓。
“您是在帮我疗伤吗?”
“嗯。”
“疗伤为什么会痛?”
“因为你太弱了。”
“……”
空气凝结了几秒。
王逸然抿着唇笑容更甚,心里已经气的冒火,她盯向他的脖子,真想现在就摁着他滚动的喉结,把他给掐死。
活了十九年,她第一次发现,与忍气相比,痛又算得上什么。
太无语了。
这人竟然如此耿直地说她弱!
连委婉都懒得!
王逸然本来不想接他的话,但为了避免尴尬,她还是生硬地“哦”了声,转移话头,喊道:“大人。”
“嗯。”
又是嗯。
没了。
好长一阵的寂静。
王逸然再度陷入了尴尬之中。
她不信陆景冥看不出来她有话想说,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装瞎忽视她的欲言又止。
既然如此。
那就别怪她再主动一次!
“您下次。”她目光幽怨,“能不能别再抛下我了?”
“算抛下吗?”陆景冥垂眸瞥了一眼她的右手,那手背上的五道红痕,在烛光的照亮下显得无比惹眼。
他别开目光,唇角扬起极浅的弧度:“我看你挺能接受的。”
牵苏鸿就笑嘻嘻,牵他就嫌弃。
接受什么?她听不懂这句话,这话里似乎带有讽刺,但仔细一品又不是。
他说的话不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但又不会让人太好受。
“不算吗?”王逸然追问道,“您觉得不算吗?”
“不算。”
“所以。”她执着地想要一个答复,“能不能?”
陆景冥:“理由。”
因为老是被你外派任务的话,我没办法留在你身边暗杀你。
她在心里默声回答。
这次杀苏鸿用了足足半个月,下次需要的时间说不定比这次更长。
仇人都还没了解完呢,哪能一直跑东跑西。
王逸然丝毫不虚地撒起谎来:“因为我想留在您的身边。”
说完,眨巴了两下眼,试图让对方看清自己真挚的眼神。
她耐心等待着,等来了他诧异不解又暗波流转的眸光。
活像见了鬼。
王逸然直勾勾地与他对视,完全没觉得自己给出的理由有问题,相反,她认为她回答的很好很完美。
没有人会讨厌被陪伴。
她相信陆景冥也是一样的。
“你……”
“我什么?”她应得很快。
“没什么。”探寻她记忆的机会被打断,陆景冥松开她的手,站起身来避开她眼里炽热的期待。
王逸然以为他又要像上次赴宴那样,不理她直接走,连忙坐起身来,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迫切想要得到回应,她有些急的抓心挠肝:“所以到底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
不能就给句准话啊!
陆景冥被她吵的顿住脚步,伸手端起已经变温的姜汤,转身走回去。
许是不想再被吵,面对她锲而不舍的精神,他终于开口给了一句答复:“能。”
“真的?”
“真的。”
“好!”好不容易等到过一次回应,王逸然唇角微弯,心里感慨着坚持的作用真大。
陆景冥属实没想到,一个字就能让她高兴成这样,他看着她笑,心底莫名浮动起某种讲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若不是他见过的骗子多了,他真的会将面前这位少女给出的理由听进耳朵里去。
“把这喝了。”
王逸然怔了怔,接过碗,忍不住去猜疑那碗里没有好东西,她试探性地小抿一口,差点被辣死。
是姜汤。
驱寒的。
“看见了吗?”
“看见了!”她反应过来,“那河里有吃人的怪物,还有一具……”
“一具什么?”陆景冥心下一紧。
纵然知道过王君庆的遭遇,可真要人再去说一次,其实也没那么容易。
王逸然唉了声,话里藏着淡淡的悲伤:“一具被藤蔓食用殆尽的尸体。”
“那藤通体青绿,藤身长有数双红色眼睛,吃人喝血时,眼珠子会外翻成有黏膜气孔的吸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