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
王逸然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你骗我的吧,你弱就算了,陆景冥说什么也不可能弱啊。”
他头上不是有柔水灵印吗?
未来的仙祖,怎么可能会比她弱?
“怎么不可能?”
王君庆说:“实力这种东西,不单单要看修为和境界,还要看所使力量的颜色和纯净度。”
“弱小之人的灵力,糅杂了修仙者本身的七情六欲,颜色黯淡难看,而强大之人,比如你,像个未入世的人,无牵无挂,七情六欲甚少,颜色就明艳好看。”
“可惜了。”
他唉声道:“你不修仙,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资质,如若不然,必定能飞升成神,再不济,也能在仙界有个一席之地。”
“成神?成仙?那有什么好玩的。”
王逸然对这些鸿鹄之志不感兴趣,只想着求知:“妖怪也能修仙吗?你说的这些,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听人讲过。”
“能啊。”
见她没有远大的理想,王君庆更加惜才,想激励她上进的话,全都变成了无力的讲解:
“妖怪也能修仙,不过过程更加困难,需得修出妖身,再炼出人形,才能赶上凡人的基础功。”
“那多不公平。”
她感慨道:“从出生起就注定的差距,哪怕修成功了,也依然逃不过被对比,被嘲笑的结局。”
“是这样不错。”王君庆说,“所以,要想改变偏见,只能通过不断修炼,来证明自己。”
“为什么要证明自己?”
王逸然对他的话深感疑惑:“直接修上去改变规则不就好了,谁再敢笑,就杀谁,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偏见,根本不值一提。”
这一番话,直接点醒了王君庆。
在此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打破偏见的方法还有第二种,也不知道,原来这世间的规则,是可以被改变的。
温水煮青蛙,这青蛙竟是他自己。
“你……”
他忧喜交加:“你说得对,只是想法太过极端,容易成魔修,要不然,你别修仙了,也不要再使用灵力。”
“为什么?”王逸然郁闷,“仙我可以不修,但为何灵力也不让我用?”
灵力若能修好,那可比妖力厉害。
她太想变强,实在舍不得放弃。
“因为……”
见她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急而无奈,神情严肃,认认真真盯着她,直视她眼里的不解。
“你实力过于特殊,在无力自保的情况下,随意使用灵力,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放眼整个天下,诸多能人异士中,还没有哪个人能做到,不论身份、修为、境界,就轻而易举转换力量。
光这一点,足以被不轨之徒盯上。
其下场只会惨不忍睹。
“那我有力自保了,能不能使用?”王逸然瞧他紧张,自然也明白了他的关心,听劝,却只听一半。
“当然能,我只是建议,真正的选择,还得由你来决定。”
“那我知道了。”
她让他放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忧。”
“好。”王君庆松了口气,“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找替身。”
王逸然将计划缓缓道出:“现在账簿有了,还缺一个你,真的你不能去,只能找假的,以防万一我师弟囚困你。”
“那你就不怕假的替身被囚困?”
“不怕。”
她早有打算:“这个我也想好了,届时转移好魂息,替身代你去见人,我会扰乱局面,让其趁乱逃跑。”
“只是露个脸而已,我师弟真正想要的,是账簿,至于能不能与你交谈上,应该没有那么重要。”
“况且,人死以后,魂魄要么入地府,要么入天庭,再要么,游荡在人间、枉死城,他召唤不到是他的事,我总不能事事知晓,清楚你魂魄的去处。”
“也是。”只要牵扯不到无辜,其他的都没关系,账簿难题已解,如今只剩:“那你可有人选?”
“没有。”
王逸然左手撑脸,犯起了愁:“找鬼办事需要干涉因果,而且,愿意全心全意配合我们的,估计很难找。”
“确实不容易。”王君庆也沉思。
二人同时垂眸盯向账簿,正苦恼地头疼,忽然听见极粗的一声:“我去。”
话语是从窗外传来的。
他们齐齐转头,看着那人。
不,是那魂。
死相很惨的中年男人,脑袋摔破了一半,灰白色的浆水从后脑勺流下脖颈,口鼻冒血,眼睛比生前睁得还大,看样子,像是死不瞑目的。
这副模样,勾起了王逸然的回忆,她起身惊问:“你就是那晚,从明春楼上坠亡的人?!”
“是我。”
“不满变法结果的人,也是你?”
“是我。”
“你是被人推下去的对不对。”她十分笃定,“是谁推的你?”
“是……”张如海痛苦道,“左丞相的人!我认得他手下的执事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