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坚持?”
谢清怡本来不想多理,但听她语气,好似在撒娇,又看她年纪轻轻,左不过二十岁出头,耍性子也正常,于是多了几分耐心,像看妹妹般,看待她:“很喜欢吃?”
“嗯!”王逸然点头。
“那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骗人的话突然被拆穿。
她惊了一下,只怔住两秒,便立马编出新谎言,镇定道:“因为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以前都是托我义兄帮买,现在……我义兄死了,我只能……”
“义兄?”谢清怡直视她的眼神,不肯放过任何机会,试图从她明亮澄澈的美眸中,捕捉到慌张之色,“你义兄是谁?”
“王君庆!”
这话半真半假。
说它真吧,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了解,她已经将王君庆当成了朋友,加之他比她年长,说是半个哥哥都不为过,说它假吧,他们又没有结拜,何来的义可言?
“你说他是你义兄,那你为何时隔一年,又突然来此?”
谢清怡层层拆穿她的谎言:“我从前只知晓他有位心上人,至于义妹,从未听他提起过,更别说是带来我们面前。”
“而且……”话锋一转,“你义兄从未在我这买过蟾桂糕,既如此,你又是从何尝来?”
十分犀利且不留情的问题。
打得王逸然措手不及。
此情此景,若换作旁人,早就哑口无言,乱了神色,可换作是她,她完全应对如流,毕竟这辈子,她最擅长做的事,就是骗人。
“义兄逝去一年久矣,期间我黯然神伤,自然胃口不佳,而今逢其忌日,我难免缅怀他在世时的场景,所以想亲自来此,买他买过的糕点。”
“至于兄妹情谊,我非他血亲,只是结拜之义,所以存在还不足以让众人皆知。”
“他有没有在你这买过蟾桂糕,我并不确定,许是记忆错乱,所以才将他人之举,认到了义兄身上,毕竟他常对我好。”
王逸然反客为主:“姐姐能纠正我的口误,这一点我很感谢,同时我也想证明,我确实尝过此糕点,不然如何能绘出其形?”
“姐姐若是还不信,我大可细细言明这糕点的滋味,以消姐姐的疑心。”
“不必了。”
谢清怡对她的话半信半疑,没有继续问下去:“我相信你,只是你来的很不巧,这蟾桂糕,早在一年前就不卖了。”
“不卖了?”
真有这么巧的事?
王逸然不敢相信:“为何不卖了?”
“因为有人尝此糕点,险些丟了性命。”
谢清怡道:“我唯恐引来罪责,所以早早下掉了此商品,你若实在坚持,我只能建议你去买它的平替。”
“平替?”
她问:“模样相同吗?”
“相同。”
“味道相同吗?”
“不同。”
这就很奇怪了。
竟然模样相同,味道不同,那这平替品为何没有被下掉?难不成,正因为味道不同,模样相同,所以凶手才会错认误食?
也不是没可能。
不管怎么样,得先买回去,才方便观察,王逸然开口问价:“那这平替品多少钱?”
谢清怡:“三十两银,十五个。”
“好……”贵啊。
她心疼了一下,仔细权衡利弊价值,才决定:“那我买了!”
“稍等。”谢清怡转身去叫人。
她站在原地等,一点一点卷好手上的画纸,打算去付账,怎料才走到柜面,就与一位官员迎面碰上。
她没说话,往乾坤袋里陶着银两。
徐颂见她出手大方,想起她在陆景冥那儿的待遇,眼神立马变得不清白:“哟,姑娘,大人该是对你极好吧?”
很令人不适的问题。
王逸然不想回答,没理他。
不被理睬,徐颂更加过分,上下打量她,话里多了几分嘲讽:“想来也是,以你这等容貌身材,再使些小手段,想不得青眼都难。”
“要不然如何能叫大人怜香惜玉,为了帮你出气,将我等官员浸入水中,染上寒病,连早朝都上不了。”
“你什么意思?”她有些不高兴。
准确的说,是不舒服。
她根本就不知道他说的那些事情,王逸然感觉自己被针对了,气道:“什么怜香惜玉帮我出气?”
“你不知道?”徐颂故作惊讶,“看来大人将你保护得很好啊,让你不谙世事。”
竟然不对他用敬称。
真是狗仗人势,胆大无知!
“你昨日才落水,我们今日就集体染病,你说,这还不是因为你?”
徐颂继续道:“不仅如此,就连左丞相都发热一夜,呕血不止,听说今早他去上朝,还没上奏几句就猝然晕倒在地,他有错在先,但我们何其无辜!大人为你出气,竟到了这种过分地步!”
“怎么就是因为我?”
王逸然不背这口黑锅:“是陆景冥让你们染病的,又不是我,与我何干?你们怕不是欺软怕硬,只敢在我面前嘈说!”
“嘿哟?你!”徐颂没想到她敢顶嘴,更没想到她竟然敢直呼陆景冥大名,算是开了眼了,“我看你已经不是得青眼的地步了,而是恃宠而骄,位比通房,胜如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