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
王逸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身份,但听它与妾室一起出现,猜都能猜出来不是个好词,于是倍感恶心。
上次听到妾这个字,还是苏则指桑骂槐那会儿,这回,徐颂竟然将她与陆景冥的关系想的那么亲密,这可忍不了。
她气火更盛,启唇反击:“你心思这般龌龊,就是让郜都河的水洗,都洗不干净!别说陆景冥让你们染病,就是他让你们去死,你们也得去!”
徐颂被这句话气得不轻,脸色立即变红,低头咳嗽不止。
王逸然嫌弃他,怕被传染,拿到糕点付完账后,便快步走的远远的。
回府路上越想越气,当在门口碰见陆景冥时,她忍不住想起了徐颂说过的难听话,位比通房,胜如妾室,脑子抽疯似的浮现出那些龌龊的画面。
看着昔日仇人,王逸然崩溃了。徐颂怎么能!怎么能想象她跟陆景冥做那种事!太恶毒了!
心中的怒火在看见面前男人的那一刻,彻底燃起,她烦得很,理都不想理这个人,只与他对视了一眼,就咬牙切齿地从他身边走过。
期间不断念着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站住。”
一声命令叫住了她的脚步。
王逸然转身回头,虽然极力控制,但还是免不了泄出气火:“大人做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陆景冥瞧她愤怒的模样,问,“谁惹你了?”
“还能是谁。”
她幽怨道:“大人的好同僚呗!”
“具体一点。”
“昨日给您奉茶的那个!”
“徐颂?”
陆景冥:“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
王逸然开始说着反话:“他只不过是说,我位比通房,胜如妾室,说大人您格外怜惜我,为了帮我出气让他们染病,他们无辜得很!”
算来算去她倒成了大恶人,明明她才是受害者,这真不公平!
“我猜是何事,原来是你受了委屈。”
陆景冥朝她走近几步,站到她面前,低头俯视着她眼里的愤怒:“既然如此,那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为什么要高兴?”
“帮你出气了。”
“……”
好吧。
这件事,确实值得高兴一下子。
可归根到底,陆景冥是她的仇人,仇人帮她出气,只会增加她的心理负担,让她不自在,不舒适。
她不想无缘无故亏欠别人。
哪怕这人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如果知道了,那应该会后悔恶心。
毕竟他讨厌妖,却帮了妖。
就像张姨娘一样。
“以你这性子,应当不会服气。”陆景冥好奇道,“说说,你都反击了他些什么?”
“没什么。”
这次是真的没什么。
王逸然气消了一半,回过头来想,怎么想怎么后悔,她应该多骂徐颂几句的,最好把这人气吐血!
“我说他心思龌龊,就是让郜都河的水洗,都洗不干净,还说……”
“说什么?”
她犹豫了下:“说,别说是您让他们染病,就是让他们去死,他们都得去!”
王逸然说完,抬眼观察他的反应。
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面无表情过后,他眼里竟然添上了几分趣意,轻笑出声,像是忍俊不禁。
看样子,应是:“大人不生气吗?”
“我为何要生气?”
陆景冥扬起唇角,笑着表扬她:“你做得很好,出门在外,我希望你切记,你是丞相府的人,代表了丞相府的颜面,无论出了何事,都不用畏惧,丞相府会为你承担一切。”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他想说,有他在,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人,此刻绽放出笑颜,竟然格外晃人眼。
很好看,也很难得。
弯起的弧度落在她眼里,四目相对间,王逸然透过他,想起了以前那个爱哭的小小少年,他总是容易落泪,想发泄情绪却只能欺骗自己,男子汉大丈夫。
心情很复杂。
直到回房深思,午后等来周长策,这乱如麻的思绪才得以平静:“大人为什么叫你来教我防身御术?”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难道,真是她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