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云没用元神逃亡,也没自爆跟她来一手说不定有可能成功的同归于尽,只是困住她,讨个说法。
体内的姻缘线很烫,似乎将心脏缠住了,每一次呼吸都能察觉到股窒息的压迫。
游木栖的视线从李长云苍白的脸侧扫过,将剑绞上他的元神:“跟你是不是药修没有关系。”
她使力一转:“你当剑修也是这个下场。”
飞蝉兽在被塞入喉咙后就没了全尸,部分流了出去,部分咽了下去。
元神被剑光绞散前,李长云察觉到某种异动。他后知后觉地抚上心口,思考着游木栖的回答,也思考着别的东西。
蓦地,他停下手。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上面写道,姻缘线勾连心脉,起于天道,命理而成,不灭不断。
死前残存的灵气淌过筋脉,他竟察觉到了姻缘线的气息。李长云愣愣地抬起头,在剑光透出的无数虚影中看见了游木栖的脸。
他终是恨恨道,“改天换命,罔顾伦理,你会遭报应的。”
下一瞬,他的元神散于天地。
*
秘境内还是白日,叶片滴落的水珠已经沾了刺骨的寒冷。
孚九捣鼓着身前的篝火,将捂得热乎乎的馒头往前递。师兄身上的伤还没好,只能靠进食补充灵力,不知道师父为什么非要师兄过来。
八神草八神草,以前的佛子不也没找到吗?
火舌扑到指尖,没有任何灼痛,只贴来了几分温暖。泫尘膝上还盖着那截灰扑扑的血衣,他接过馒头,温和道,“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孚九往手心哈气,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指腹,“师兄,游道友好像不喜欢听道谢。之前我去找她,她也说做那些事不是为了获得好处。”
他看向泫尘,“可是师兄,我只是想谢谢她,然后跟她交朋友。”
从安回庄,又到刚才的锻龙魔,他觉得游道友是个很好的人。
“那便听她的,不说这些。以后她有什么需求,我们尽全力相帮便是。”
泫尘的目光落到浸透法衣的血渍上,缓缓伸手盖住,“孚九。接下来分头行动吧。”
*
“那道无形剑气不是我发出的,”姜辽笔挺地站着,脸上还顶着两个鲜红的掌印,“当时还在隔间里的人不止我。”
孟西元声音平静:“我是问的这个吗?”
治神山其它修士都往后躲了躲,方才上去劝架的都被孟西元一并揍了。
“我奉师长之命助你寻神龙骨,但你在干什么?擅自动用秦曦的信物,牵连了所有进秘境的修士。我对你有没有学会剑法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知道差一点所有人都死在那里!”
姜辽:“我不知道领域会扩展。其它人不提,赤白宗的人就该感谢我,要不是我他们根本——”
“那就请你动点脑子!有一个人说要学剑了吗?除了你他们都是被逼的。”
姜辽擦了擦嘴角的血,“……师姐,当时下面都有谁在?”
孟西元气笑了,冷冷答,“不知道。”
秦曦的无形剑气之所以没有传下来,不是外面传得满天飞的不收徒。而是没有徒弟能成功磨合她的功法,还未学到关键处便爆体而亡。
姜辽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用她的信物,蠢货。
蠢货还在讲话,“当时我右边有一人,前几项练习都是那人率先完成,无形剑气肯定也是——”
砰。
姜辽倒在了地上。
孟西元把玉佩变回原本的大小,重新别在腰间,“把他捆起来,丢出去喂妖兽。”
其它人:“……”
过了会,孟西元松开手,语气平复许多,“无形剑气的事不许再提。”
她蹲下身准备把姜辽提溜起来,却发现地面糊了层黑气,站着看不出来,得蹲下些才能看清一二。
被黑气覆盖的花草都烂出了汁水。
孟西元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