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不敢杀你?"此刻,沈浪的剑尖已抵在杨啸九喉前三寸。
杨啸九后仰的脊背几乎贴上朱漆围栏,山风卷着碎雪从百丈悬崖扑进来,吹开他松垮的衣襟。
半炷香前这场打斗从客房追到回廊。沈浪的剑削断三重帷帐,却总被对方用铜盆、木凳甚至晾衣杆架住攻势。剑影贴着雕花窗棂游走,在十间客房门上刻下道道剑痕,到底把油滑如泥鳅的杨啸九逼到了绝处。
距离阳台只十步之遥的楼梯下方,守卫们依旧在目不斜视地尽职看守,仿佛是没有看到不远处自家寨主正被人用剑逼着。
"杀呗。"杨啸九轻笑着歪头,脖颈擦着剑刃滑开半寸,“我早就料到你们不是等闲之辈,杀了我这寨子铁乱,到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还想着给那些被关起来的可怜小兔子们喂食了。”
显然,他笃定了他们不敢将他怎么样,才敢孤身前来。
剑尖轻颤,沈浪已是气极,“你把她关到哪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哎~瞧你凶得,什么态度,人家好怕怕哦。”他侧身避开剑锋,走到一旁,“上来就打打杀杀的,也不听我把话说完。”
熊猫闻言忙上前拦住了沈浪,“当家的,他这人就是这样,遇事总是容易激动,茯苓师妹不见了,他太着急了,您见谅见谅。”
“哎呀,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你们说这件事嘛,她不小心触碰到我九连寨机关,现在被困在里面,我正要来找你们去帮她出来呢。”杨啸九捶胸顿足,“你们可好,上来二话不说就给我一顿锤!”
沈浪听他这样说,连忙收起剑,脸上羞愧不已,“杨当家的,这,是我对不住了,我一时情急……”
“一时情急,你们是单纯的师兄妹关系吗?”
现场突然一片死寂。
沈浪从他的问话中嗅到了一丝敌对的味道。
熊猫儿见气氛不对,忙回应道,“就是普通的师兄妹啊,他二人同期入的师门,往日关系亲厚了一些,没有别的,没有。”
“我懂我懂,我就是八卦一下。”仿佛是一瞬间,杨啸九的脸上又恢复了漫不经心,“快跟我来吧,她被困在这了。”
他沿着客房的楼梯缓缓走下,沈浪和熊猫儿对视了一眼便也跟在了后面,三人来到一个小房间,可房间中空空荡荡的,不见一人。
“她人呢?”沈浪急切地问。
“别急别急,你往那看。”杨啸九指了指房间一侧墙壁上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她就在洞那边。”
沈浪凑到洞口向外看去,脚下却突然凌空,随即整个人跌进一条狭长的甬道。熊猫儿见状忙扑抓过去,可惜仍是慢了一步。
此时杨啸九已退至屋外,身后站了十几个匪兵。
“当家的,这个人怎么处理?”为首的匪兵问道。
杨啸九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他没什么用,关着就行。”
眼下的情形,熊猫儿也意识到自己逃脱不得,也便不再反抗,被匪兵们押回了客房。
杨啸九则转身七拐八拐,穿过一道石门,来到了一个山洞中,有十二个手握兵器的山匪正把手在此处,山洞的正中是一个圆形的深不见底的大坑,坑边的巨石上嵌着成片的玄铁机关,道道铁索自机关处延伸,悬垂至坑中。
“大当家的。”十二守卫见到他齐齐问好。
“下面有发生什么事吗?”他随口问了一句。
“没有,安静的很。”
杨啸九点点头,抓住一道铁链跃入坑中,不一会儿便到了关着白飞飞的那间密室。
“我回来了,亲爱的~~想我了吗?”
白飞飞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看他,没有回话。
杨啸九晃到她身边,缓缓将头凑近了她,“啧……嘶……你骗了我,我最讨厌女人骗我。”
他的鼻子已经几乎快贴到她的脸上,让她不得不用力向后躲着,“没,没有啊……”
“没有?那个荆芥明明是你的小情人,你居然骗我说你们只是普通朋友。你让我很没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