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醉梦紫的狐火化作藤蔓缠住小船,紫色衣袖甩出一道弧线,将落水的醉梦泠捞上自家画舫。粉衣少女呛着水大笑,发间珍珠步摇歪成别致的弧度:“还是小加加有福气!”她话音未落,觅媛突然指着远处惊叫,金色裙摆扫过船板——不知何时,醉梦熙竟踩着大风的长刀,在水面疾驰如飞,目标正是刘阿肆怀中的琉璃灯。
夜风裹着荷香掠过耳畔,小加加望着少年被湖水浸透却依旧明亮的桃花眼,忽然伸手替他拨开黏在额前的湿发。指尖触到滚烫的皮肤时,她听见刘阿肆急促的呼吸声:“抓紧我。”竹篙再度破水,船尾激起的浪沫裹着琉璃灯的碎光,将两人的影子映在湖面,恍若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醉梦熙的长刀眼看就要触及琉璃灯,刘阿肆突然将竹篙狠狠插入湖底。小船借着反冲力急速转向,带起的水花泼得醉梦熙一个趔趄。大风眼疾手快拽住未婚妻的腰带,却不想两人重心不稳,双双跌入水中,惊起满湖涟漪。
"好个刘阿肆!"醉梦熙抹了把脸上的水,狼耳从湿漉漉的黑发中探出,"上岸后定要与你比个高低!"她话音未落,小船上的小加加突然指着远处惊呼:"快看!"只见数十只白鹭被惊起,羽翼掠过琉璃灯群,在月光下投下大片阴影。
聂少凯的画舫趁机加速,醉梦香身姿矫健如豹,踩着船篷一跃而起。她黄色披风猎猎作响,指尖触到琉璃灯的瞬间,六姐醉梦兰突然甩出蓝色绸带缠住灯绳:"南宫润,快吹曲子!"书生心领神会,竹笛声响彻湖面,声波震得水面泛起细密波纹,琉璃灯竟顺着水波向小船漂来。
小加加伸手去够琉璃灯,素白衣袖却被夜风掀起。刘阿肆慌忙伸手按住,两人的倒影在粼粼波光中重叠。"小心!"少年的声音裹着温热的气息落在耳畔,小加加转头时,正撞见他眼底化不开的温柔,灯笼的光晕将他的眉眼映得愈发清晰,连睫毛上沾着的水珠都闪着微光。
突然,船身剧烈晃动。觅媛的金色裙摆扫过船舷,她踩着徐怀瑾的肩膀凌空翻来,手中团扇猛击水面:"此灯归我啦!"却不想醉梦红的橘猫突然从水下窜出,爪子勾住她的裙角,害她一头栽进刘阿肆怀里。小加加见状,本能地攥紧少年衣角,醋意涌上心头却又羞于开口。
刘阿肆手忙脚乱地推开觅媛,耳根红得发烫:"对不住!"他慌乱解释的模样惹得众人哄笑,醉梦甜笑弯了腰,橙色衣袖扫过燕子严的手背:"瞧把小加加急的!"小加加跺了跺脚,素白襦裙上的并蒂莲刺绣随着动作轻颤。
此时,醉梦泠突然从水下冒出头,粉衣紧贴着身子,发间还缠着水草:"都别争啦!"她举起手中的琉璃灯,"我在湖底又找到一盏!"众人望去,只见琉璃灯的宝蓝色光芒映着她湿漉漉的脸庞,美得如梦似幻。
夜风裹着笑声掠过湖面,小加加望着热闹的众人,忽然感觉刘阿肆的手悄悄覆上她的。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在微凉的夜风中格外清晰。远处,醉梦紫的狐火再度腾空,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波光里,恍若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
琉璃灯的光晕在湖面流转,忽有细密的鼓点从芦苇深处传来。虎妞小葵不知何时爬上了最高的芦苇丛,橙色裙摆随风翻飞,手中握着用荷叶改制的小鼓,二宝蹲在她脚边,正往鼓面撒着亮晶晶的萤火虫。"都别抢啦!"小葵的大嗓门惊得白鹭群再度腾空,"咱们来赛歌!"
醉梦甜眼睛一亮,橙色衣袖拂过鬓边新插的金雀钗:"我先来!"她清了清嗓子,婉转的歌声混着西湖的水汽飘荡开来,燕子严倚着船柱含笑聆听,手中竹箫适时补上和音。三姐醉梦艾听得兴起,绿色罗裙旋出一片虚影,兔耳发饰上的珍珠随着舞步轻颤,竟即兴编了段踏歌。
小加加看得入神,素白襦裙上的丝线绣莲在灯火下泛着微光。刘阿肆悄悄挪近几分,粗糙的手指勾住她的指尖,低声道:"你唱得比她们都好听。"少年耳尖泛红,桃花眼映着摇曳的灯影,比天上星月更动人。小加加心头一颤,想起去年春日,也是这样的夜晚,她在田埂边哼着小调,被路过的刘阿肆听得红了脸。
"该小加加唱了!"醉梦紫突然起哄,紫色狐尾从身后探出,调皮地卷走小加加的发带。众人纷纷应和,连在水里扑腾的醉梦熙都踩着大风的肩头探出头来。小加加咬着唇起身,月光洒在她单薄的肩头,将发间茉莉花镀上银边。她望着刘阿肆鼓励的眼神,轻声哼起牧羊时的歌谣。
歌声清越如溪,惊起沉睡的鱼儿跃出水面。刘阿肆听得入迷,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草绳——那是小加加初学女红时,笨手笨脚为他编的。唱到动情处,小加加的声音微微发颤,忽见刘阿肆跟着轻声和唱,五音不全的调子惹得众人发笑,却让她眼眶发烫。
此时,觅佳突然指着天空惊呼。只见漫天流萤自山林间飞来,在琉璃灯群上方聚成璀璨星河。六姐醉梦兰的蓝色绸带凌空飞舞,卷着流萤组成"长乐未央"的字样。南宫润的笛声适时而起,与小加加的歌声交织,惊得远处画舫上的歌姬都放下琵琶倾听。
夜风掠过湖面,带着荷花的清香。小加加唱完最后一个音符,发现刘阿肆正痴痴望着自己,眼中盛满柔情。他笨拙地抬手,替她拂去落在睫毛上的流萤,指尖的温度比灯火更灼人。远处传来醉梦泠的欢呼声,却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背景,此刻天地间,只剩彼此交叠的心跳声,在摇晃的灯影里愈发清晰。
流萤与歌声交织的夜,忽有细密的雨丝坠入湖面。醉梦泠最先察觉,粉衣少女兴奋地仰起脸,发间珍珠步摇在雨幕中闪烁:“是天公也来凑趣!”话音未落,醉梦紫指尖凝出的狐火骤然化作伞状光焰,将众人笼罩在暖融融的光晕里。
小加加望着雨帘中朦胧的灯火,素白襦裙很快洇出深色水痕。刘阿肆急得脱下蓑衣想替她披上,却被她笑着拦住:“难得淋雨,莫要扫了兴致。”少女鬓边茉莉花沾着雨珠,眼尾泛着动人的红晕,看得少年喉结滚动,攥着蓑衣的手又紧了几分。
“既如此——”醉梦香甩了甩湿透的黄色披风,豹纹耳饰在微光中泛着冷芒,“不如来场雨中对诗!”聂少凯闻言立刻从画舫中取出油纸笔墨,醉梦甜踮脚接过,橙色衣袖扫过燕子严手背:“我先来!‘骤雨初歇灯影乱’,谁接?”
三姐醉梦艾的绿色裙摆掠过积水,兔儿般轻盈地转了个圈:“‘荷香暗度笑声喧’!”她话音未落,觅媛已经晃着金色裙摆抢道:“‘莫问归期何处去’——”徐怀瑾笑着续上:“‘且将心事付流年’。”众人喝彩声中,小加加突然感觉衣角被轻轻扯动。
刘阿肆低头盯着湿漉漉的草鞋,耳尖红得要滴血:“我...我也有一句。”他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盖过,“‘白衣胜雪眸含月’...”小加加怔住,望着少年在雨幕中倔强又忐忑的眼神,突然明白后半句藏着未说出口的情意。她指尖发凉,却还是鼓起勇气接道:“‘执手田间共炊烟’。”
刹那间,雨声、笑声、歌声都成了背景。刘阿肆猛地抬头,桃花眼里盛着比琉璃灯更炽热的光。他突然想起白日插秧时,小加加蹲在田埂边,素白裙角沾着泥点,却认真地说要学酿米酒给他配腊肉。此刻雨水顺着她下颌滴落,他竟鬼使神差地抬手,用衣袖轻轻擦去那滴水珠。
“哎哟!”醉梦红的惊呼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她的橘猫正追着被雨水打落的琉璃灯,爪子在水面拍打出朵朵水花。冯广坪慌忙去捞,红色短打全被浸湿,模样滑稽得惹来阵阵哄笑。醉梦紫趁机甩出狐火,将漂浮的灯笼串成珠帘,映得整个湖面流光溢彩。
小加加被这闹剧逗得直笑,素白襦裙下的绣鞋早已浸在水中。刘阿肆默默将她往干燥处带了带,自己却站在积水最深的地方。雨幕中,他的藏青短打与她的素白衣襟交叠,摇晃的灯影里,两道身影渐渐融成一幅温柔的画卷。
雨势渐歇时,湖面升起薄薄雾气。醉梦兰突然指着雾中惊呼,蓝色裙裾掠过潮湿的石板:“快看!是萤火虫结成的羊!”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万千流萤在雾气中聚成羊的轮廓,犄角处还缀着几盏琉璃灯,宛如天宫降下的祥瑞。
小加加看得入迷,素白襦裙上的露水在月光下闪烁如星。刘阿肆默默解下腰间草绳,三两下编出只栩栩如生的草羊,粗糙的手指捏着草叶递到她面前:“没流萤的好看,但...”他耳尖泛红,话未说完便被小加加轻轻握住手腕。
“比什么都好看。”少女仰头时,发间银铃沾着雨珠叮咚作响。刘阿肆望着她眼中倒映的流萤与灯火,心跳声几乎要盖过远处的蛙鸣。忽听醉梦熙的狼嚎般的大笑传来,白衣少女湿漉漉地甩着头发,正拎着大风的衣领往篝火旁拖:“烤干衣服再接着闹!”
篝火噼啪作响时,醉梦泠突然从水中跃出,粉衣裹着水草,怀里还抱着条尺长的红鲤:“今晚吃鱼!”她话音未落,觅瑶已经踮脚接过,粉红色裙摆扫过罗景珩的衣摆:“我来下厨,保准比酒楼的还香!”醉梦红的橘猫“喵呜”一声跳上灶台,尾巴卷走冯广坪手中的姜块,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小加加蹲在篝火旁,看刘阿肆用树枝翻动烤架上的鱼。少年侧脸被火光映得通红,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小心烫。”他将焦香的鱼尾撕下递给她,自己却啃着鱼头。小加加咬下一口鱼肉,忽然想起白日里,他也是这样把最饱满的稻米穗留给自己。
“阿肆,明日...”她话未说完,突然被醉梦紫的惊呼打断。只见紫色狐女指尖凝着狐火,在雾气中绘出巨大的爱心,纳兰京笑着往火中撒了把香料,火焰顿时爆出璀璨的紫色星芒。醉梦甜趁机拉起燕子严的手,橙色衣袖与他的青衫在火光中交缠,两人耳尖都泛着红晕。
夜风掠过湖面,带着烤鱼的香气与众人的笑闹。小加加望着跳动的篝火,忽然感觉肩头一沉。刘阿肆将半干的蓑衣披在她身上,带着泥土气息的粗布裹住她微凉的身子。远处,醉梦艾正与苏晚凝在雾气中追逐流萤,绿色裙摆扫过水珠晶莹的草地,惊起串串银铃般的笑声。而在摇晃的灯影里,刘阿肆望向她的眉眼,比篝火更炽热,比流萤更温柔。
篝火将熄时,夜空中忽然飘来细碎的花瓣。醉梦紫仰头望着漫天绯色,紫色衣袖轻扬:“是九妹在捣鼓新法术!”只见醉梦泠赤脚踩在水面上,粉红色裙摆晕染着微光,指尖轻点处,万千桃花自湖面破水而出,与流萤共舞。觅两哥哥站在岸边,举着油纸伞替她遮挡飘落的花瓣,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
小加加伸手接住一片桃花,花瓣上还凝着水珠,映出她惊讶的神情。刘阿肆见状,悄悄用衣角擦去她发间的草屑。少年动作极轻,却还是惊得她抬头,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他慌乱地缩回手,藏青短打的袖口露出半截草绳——正是小加加前日随手编给他系腰上的。
“快看!”二姐醉梦甜突然指着远处。只见聂少凯撑着画舫缓缓驶来,船舷挂满了纸灯笼,醉梦香倚在船头,黄色披风猎猎作响,手中挽着长弓,箭尾系着彩带:“阿肆,敢不敢比射花灯?”她话音未落,刘阿肆已经起身,从大风手中接过木弓,粗糙的手指试了试弓弦。
小加加攥着素白襦裙的下摆,紧张地看着刘阿肆拉开弓弦。夜风掠过他汗湿的额发,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铺满花瓣的地面。“嗖”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射落最远处的莲花灯。众人尚未喝彩,醉梦香的箭也已离弦,两箭在空中相撞,绽开金色火花。
“平局!”醉梦紫笑着鼓掌,狐尾卷来两坛酒,“胜者罚酒,输家也罚酒!”醉梦红抢过酒坛,红色衣衫蹭着冯广坪的肩膀,仰头灌酒时,橘猫跳上她肩头,伸出舌头偷舔酒液。觅媛摇着金色团扇凑过来,与徐怀瑾共饮一坛,两人眉眼间尽是笑意。
小加加被醉梦甜拉着灌了口桃花酿,清甜的酒香混着花瓣的芬芳,呛得她直咳嗽。刘阿肆忙拍着她的背,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慢些喝。”他说话时,小加加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稻香与篝火气息,忽然想起白日里,他也是这样小心翼翼替她驱赶蚊虫。
夜色渐深,桃花雨仍在飘落。小加加靠在木廊的柱子上,看众人或醉或闹。刘阿肆坐在她身旁,两人的影子在摇晃的灯影中交叠。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槐花糕:“留着给你当宵夜。”少年耳尖泛红,眼神却固执地看着她,“属羊的,可不能饿着。”
小加加咬下一口糕点,甜味混着熟悉的槐花香在舌尖散开。远处,醉梦泠的桃花法术还在继续,醉梦熙和大风已经在比试刀法,刀刃劈开的桃花纷飞如雨。而在这喧闹中,小加加望着刘阿肆被灯笼映红的眉眼,忽然觉得,这样平凡又热闹的夜晚,就是她最想要的永远。
桃花雨渐歇时,湖面忽然浮起点点烛光。原来是觅佳带着李屹川用荷叶叠了数十盏水灯,亮黄色的衣袂掠过水面,蚁族少女灵巧的手指捏着细草,将灯心一一点燃。"放灯咯!"她清脆的喊声惊起芦苇丛中的夜枭,小葵立刻嗷呜一声学虎啸,吓得二宝躲到她身后,橙色裙摆下露出半张通红的脸。
小加加被刘阿肆牵着手走到湖边,素白襦裙扫过沾满露珠的草叶。少年蹲下身,将他们共折的纸羊灯轻轻放入水中,粗糙的指尖还沾着烤鱼肉的香气:"听说对着水灯许愿最灵。"他说话时,灯笼的光晕在侧脸投下晃动的阴影,桃花眼映着粼粼波光,比天上的星辰还要明亮。
正当众人闭眼许愿时,醉梦熙突然拔刀出鞘,白色劲装猎猎作响:"有东西破水!"寒光闪过,一条尺长的银鱼跃出水面,鳞片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醉梦泠眼疾手快,粉衣如蝶般掠过水面,将鱼稳稳抱在怀中:"是我养的灵鱼!它来报信了!"
鱼嘴一张一合间,吐出枚晶莹剔透的玉坠。六姐醉梦兰凑近端详,蓝色绸带拂过南宫润手中的书卷:"这纹路...像是上古羊族的图腾。"她话音未落,小加加腕间的银铃突然发出清越鸣响,素白襦裙上的并蒂莲刺绣竟泛起微光。
刘阿肆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藏青短打的衣襟蹭过她的发顶:"莫怕。"少年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小加加却望着玉坠上的纹路,心跳如擂鼓——那蜿蜒的羊角图腾,竟与她梦中反复出现的印记一模一样。
此时,醉梦香突然吹了声尖锐的唿哨,黄色披风在夜风里猎猎作响:"都别愣着!先回宅子!"她话音未落,湖面突然翻涌如沸,无数盏琉璃灯竟逆水而上,在夜色中组成巨大的羊角图案。小加加攥紧刘阿肆的手,感觉到少年手臂的肌肉瞬间绷紧。
"这是吉兆还是凶兆?"觅媛晃着金色团扇,美目圆睁。徐怀瑾笑着将她护在身后,折扇轻敲她的掌心:"怕什么,有我在。"而小加加望着摇曳的灯影,忽然想起白日里刘阿肆插秧时说的话:"只要你在,再大的风雨我都能挡。"此刻他握着她的手越发用力,掌心的薄茧擦过她的皮肤,带来安心的触感。
夜风裹着荷花香掠过耳畔,远处的灯火与天上星月交相辉映。小加加转头看向刘阿肆,发现少年正凝视着她,眉眼间的温柔比任何时候都浓烈。在这摇晃的灯影里,她突然觉得,无论前方是何谜题,只要与他并肩,便无所畏惧。
琉璃灯组成的羊角图案在湖面流转须臾,化作点点萤火消散在夜空中。众人提着灯笼往宅子里走时,虎妞小葵突然指着柳树惊叫:“快看!是兔子!”三姐醉梦艾的绿色裙摆“唰”地扬起,兔耳发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她蹲下身张开双臂,果然有两只雪白的野兔蹦进她怀里,毛茸茸的脑袋直往她袖口钻。
回到宅中,醉梦泠将灵鱼养进铜盆,玉坠则被六姐醉梦兰小心收进檀木匣。小加加坐在廊下,就着摇曳的烛光,给刘阿肆包扎方才被芦苇划破的手背。少年局促地垂眸盯着她翻飞的指尖,藏青短打衣袖滑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浅浅的晒痕:“不打紧,明日还要去田里...”
“伤口沾了水会发炎。”小加加嗔怪地看他一眼,发间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她取下颈间的羊脂玉坠,系在他腕间当作护身符,冰凉的玉珠擦过他发烫的皮肤。刘阿肆喉结滚动,鬼使神差地用没受伤的手,轻轻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觅瑶正指挥罗景珩翻炒鱼片,粉红色的围裙上沾着油渍。醉梦红的橘猫蹲在灶台边,尾巴卷着冯广坪递来的鱼干。“尝尝这个!”二姐醉梦甜端着新蒸的桂花糕跑出来,橙色衣袖扫过燕子严捧着的热茶,溅起的水珠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庭院中,醉梦紫指尖旋着狐火,教九妹醉梦泠变幻光影。紫色与粉色的光芒交织,将醉梦泠的裙摆染成绚丽的晚霞。觅两哥哥倚着廊柱,手中握着给她编织的草环,耳尖泛红却始终没敢递出去。八妹醉梦熙则缠着大风比试拳脚,白色劲装带起的风,吹得檐角灯笼轻轻摇晃。
小加加靠在刘阿肆肩头,听着姐妹们的笑闹声,看着醉梦兰和南宫润在月下对诗,觅媛追着徐怀瑾讨要被抢走的糖糕,觅佳指挥李屹川往屋顶挂晒干的草药。夜风裹着饭菜香拂过她的素白襦裙,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起栖息在树上的夜鸟。
刘阿肆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袖传来。两人谁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摇曳的灯影里,小加加忽然觉得,这样平凡琐碎的日子,有他在身边,有姐妹们的欢声笑语,便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