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明回到家后在自己柜子的夹层里翻出来了个箱子,他用钥匙轻轻的把箱子打开,像是里面装着极其珍贵的易碎品一样…里面,是一个红色的房子,署名是林瑞清…
其实他们见过,其实顾景明还没有说完,因为他不想给他压力…
他今天其实看到了林瑞清的画——太压抑了,让人喘不过气,没有红色,任何一幅都没有…
顾景明晚上没能睡着,那张脸,一直在他脑海里回放。
林瑞清没变,又完全变了。
他记得小时候那个孩子——虽文静,却会笑;偶尔低着头走进教室,一抬眼却能把红色画得像阳光一样温暖。是的,他们还一起上过一个暑假的素描课。
后来他听说林瑞清家里“出事了”,再也没回来。那年他第一次知道,“火"不仅能烧掉房子,还能烧掉一个人心里会笑的地方。
再见,是今天。林瑞清就静静坐在那,安静的像一堵无声的墙,他不再用红色,也不再说话…
“他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顾景明打开电脑,拉出一个从未命名的草图档案,里面是他断断续续构想的一座小建筑。
不是项目,也不是客户要求的——是他为“某个总是闭着窗的人”设计的避风屋,他开始修改草图,房屋不是封闭的,里面的内院、夹层、半开放走廊、大窗但可控光的窗帘,像是给一个害怕世界的人提供多层缓冲。
他在屋顶标记栏犹豫了一下,然后写下:
「屋顶:淡红色陶瓦,哑光。无反光,不引火」他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很久…
林瑞清收拾好后便去睡觉了,他的画室与卧室连在一起,墙壁刷成淡蓝色,连带地板、窗帘、甚至画具收纳盒,全部避开暖色调。他的世界,是冷静的、克制的,像一场永不熄火的降温。
林瑞清又念了一遍顾景明的名字,没有声音。只是嘴唇轻轻开合。
他不是不记得这个人。
只是记不得这个人的样子。
今天在咖啡厅见面时,他的大脑是空白的。
那张脸没有连接点,像一幅找不到轮廓的肖像…他闭上了眼睛,不想再想…
梦境中,林瑞清抬起手,缓缓打开新一页画纸。
手指迟疑地在调色盘前停住。目光落在那一块久未触碰的颜色——深红。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