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一样的颜色。
头抬起来,尽可以看到。
岚康的一条旧民巷里,喝的脸色及腮红通的中年男人正跌跌撞撞的摸进自己家门。
他将身子没了进去,刚站住脚跟就愣在了原地,连带着他那一双被酒气熏的眯住的眼都猛然的打开了。紧接着,一道尖声的叫喊划破了鸦黑一片的长夜。
这就是我要说道的故事,它正一股脑的,掀开了久盖着的血红遮布。你大抵要说它的草率,但是岚康,就是这样一处馥郁怪杂的地方。
就请各位,座上听好了。
岚康的警察署里,石尾真田靠站在壁边的白墙边上,他目光凝沉的看着坐在俩步外的办公椅上,微微合目之人。
“宋局长,昨晚的事情,我想我需要合理的解释。”
那人听罢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睁开。
“石尾先生,想来你们日本军人也是极明事理的。那名妇女的尸体报告中可是检测的明明白白的,含带了您手下士兵的□□。这,您怎么说?”
“我想,这其中或许存在着误会。只是我大日帝国的军人,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那人哼笑了一声,睁开眼看着他道:“那我岚康百姓,就合该不明不白的死了?”
这位新上任不久的宋局长,全名宋柳雪。因着姐姐宋白霜嫁给了岚康的市长何武延。故成了这几年城里炙手可热的角色。
这位宋局长性格倒很是仗义,也是个不肯对日势力低头的。对于自己姐夫唯唯诺诺的妥协态度,他是很瞧不上的。
如今看着这找上门的石尾真田,他只微微眯了眯眼
“石尾先生惯爱称你日军纪律严明,我如此觉着,随意对一手无缚力的妇人进行如此行径,恐怕还有说法吧。”
他夹了根烟咬在嘴里,吊儿郎当的笑着去擦火柴。
“听宋局长的意思,便是不准备给我个说法了。”
石尾走近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宋柳雪还是那副样子,坐在位置上只顾着吸烟,他轻轻的做了个招手的动作,随叫道:“文副官,送客。”
副官闻言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摆出一个谦卑的形态道:“石尾先生,请。”
“宋局长,咱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就不必了,我劝石尾先生,好自为之。”
石尾冷哼一声,也同他一般挂上了点笑的姿势,怒哼哼的转身出去了。
宋柳雪盯着他的影子,靠在椅背上相当用力的吸了一口————
“矮子,你想好事占尽,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体量。”
廖副官送罢人回来,看见他这幅散漫样子道:“局长,您刚刚实在不应该那样同他说的。”
“哦?那么该怎么说。难道教我睁眼说些胡话,为着讨他喜欢?”
“您今日同他这样计算,接着市长又该责难您了,那如何划算?
假以时日风头落在他下,岂不是任人摆布。”
宋柳雪从烟雾细细中看了他一眼,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道:“你真是够啰嗦的。”
说罢从椅子上摘下了外套穿上,边穿边向外走着。
副官道:“您去哪儿?”
“上昨晚那地儿,我倒看看他要的是怎么个说法。”
副官听罢也跟了上去,俩人出了警署厅,不见备车的影子。他问道:“开车的呢?”
“说是老婆羊水破了,告了半天的假。”临了小心瞅着他眼色,又补了一句:“赵小姐已经批了假了。”
“她倒仁爱。罢了,咱走着去。”
说时就朝大院外面走了,文副官在他身后也跟着。
三夫人此时醒了。
她撑起身坐在床沿,正穿着自己的衣服。
等在门外的伺候丫头听见动静,略敲了敲门道:“夫人,您可是起来了。”
她应了一声,下了地走到梳妆台前边坐下。
“那我进来给您梳洗罢。”稍后推开门,端着水盆子走进来。
她给她篦着头,三夫人道:“昨天夜里如此动静,可是发生什么了?”
“说是隔壁粮店的那个老麻头,老婆教日本鬼子给糟蹋了。孩子也被那鬼子给刺死了,血流了一滩。”
三夫人皱眉,她微微板了板腰身,将那热气滚滚的毛巾把子铺在脸上,过了三四秒以后拿下来,仔细的擦着耳垂和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