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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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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什么还要去?”

“因为我想知道蔡建坤为什么那么恨我。”秦月明轻声说,“十年了,虽然我给他设定了束缚机制,但是因为失忆这套机制完全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只要他稍加打听便可以知道,我的人并不在国内,到底是什么原因,他抓着我十年不肯放过,我想要知道那原因。”

实际上在见到蔡建坤妻子的那一刻,还没等秦月明提问,对方的表情先泄露了情绪。

“你见过我?”秦月明问。

“当然,”尤海璐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五味陈杂,“我记得很清楚,十年前你带着人到我家,揭露了我前夫的罪行。”

连旁听的钱小历也不禁感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竟然胆敢这样做。

秦月明平静地听完自己的所作所为,说:“我至今觉得你离开蔡建坤是一个明智之举。”

“或许吧,”尤海璐说,“从某种程度上说,我的人生也因你变得一塌糊涂。”她的手不自觉地落到平滑的小腹上,“当时我怀孕了,不到两个月,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直到他离开。后来因为大出血,摘除了整个子宫。这辈子,我也只当了一天妈妈而已,就是我失去他的那一天。”

“我很抱歉。”秦月明说,她的声音有了柔软的成分。不像十年前,曾经年少的她是一把锋利的剑,带着傲世的眼光,誓要将所有不平亲手斩掉。

却不知,刃有两面,救赎的同时也给别人带来了无尽的伤痛。

尤海璐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在意:“也是我咎由自取,其实当初我没准备他离婚,只是气不过他做了那种事,想给他点教训而已。我没有想过我爱的男人会做这样的事情,直到他把我推倒在地,然后任凭我血流不止扬长而去,那一刻我知道和孩子一起离去的,不只是我的婚姻而已。”

“蔡建坤什么时候知道孩子的事的?”

“一周后,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他才赶到医院。”

“他当时的反应是什么样的?”钱小历问道。

“愤怒,他质问我是不是故意杀死他的孩子,像发了疯似的吼我,可是当有外人在的时候,他又是个好好丈夫。所以我没出院就给他寄了离婚协议。”

从尤海璐家出来,秦月明还是无法接受蔡建坤的报复行为,在她看来这些事并不足以支撑一个长达十年的愤恨。

“别想那么多,”钱小历劝她说,“等抓到他之后亲自问问不就好了。”

秦月明点点头,难得跟他意见一致。

“问题是,难道他会人间蒸发?”钱小历疑惑不解的时候,秦月明已经将蔡建坤的照片发到同学群里,利用群体的力量寻找他。

很快,群里有了回音,一个同学说他替姐姐去少管所看望侄子的时候好像见过他。

“少管所?”秦月明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林恒生的父亲也说,他从少管所里回来后,更加不好管了。”

少管所里,秦月明和钱小历翻遍了所长提前准备好的十年来员工的资料信息,没有找到蔡建坤的半点踪迹。

“所有的工作人员信息,都在这里了吗?”钱小历问道。

“当然,”所长回答说,“包括保安和临时工的,你们之前在电话里交代得很清楚的。”

钱小历取出蔡建坤的照片交给所长辨认:“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所长戴上眼镜,仔细查看照片,只是给出的答案依旧叫人心碎:“没见过。”

“好吧,打扰了。”正当秦月明和钱小历以为要铩羽而归的时候,挂在走廊展示板上的一张活动宣传照引起他们的注意。

两个人拿着照片再度冲进办公室的时候,所长正跟电话那头的妻子吐槽上班的趣事,没等他挂掉电话,秦月明直接将电话按掉,指着照片上的男人问:“这个人是谁?”

所长悻悻地撇撇嘴,招呼助理找来了负责人事工作的科长。

奇怪的是,主管人事工作的人对蔡建坤为什么出现在少管所的空间内也是一无所知。

最后,还是负责后勤采买工作的大叔认出来他:“那不是周凯师傅吗?”

“师傅?”钱小历问道,“他是做什么的?”

“食品公司的员工,之前所里给孩子提供的新菜单就是他们调研后开发出来的,听说市里好多学校的菜单都是他们定制的,之前还在所里开过半个月的厨师培训课程。”

“因为在少管所里上过他的课,所以林恒生叫蔡恒生师傅是情有可原的,他之所以对曹江珊和李佳缘的事情这么了解,很可能是在调研过程中诱导学生说出来的。”

不过虽然知道了嫌疑人的身份,但是对于化名周凯的蔡建坤到底身在何处,连他工作的单位都无从知晓。

“如果他一直躲着不出现,我们就永远抓不到他吗?”绝望的萝卜头在电话那边哭喊着,为死去的孩子鸣不平。

白华生安慰他稍安勿躁,而自己也在焦虑之中。

“我有办法。”秦月明说。

“所以啊,”庄别辰抻着懒腰打着哈欠,“我真不明白,到底是哪家千金的同学会要我们来客串保安,我们是警察啊,干嘛要换成保安的制服?”

“让你做什么就做,少废话,”钱小历透过无线电耳机对学弟说,“实习完后想不想来我的组?”

“不想。”庄别辰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做交警最划算,每天骑着摩托到处兜风,还不用怕别人给他贴罚单,心情不好还可以去贴别人。

秦月明出场的时候,他更是连交警的梦想都忘记了。

秦月明在台上讲述着写在记事本上的故事,着重讲了曾经被隐瞒了多年的校园猥亵案。

与此同时,一个快递员模样的人进入庆典现场,将一个外卖盒放在秦月明下方的舞台下面,很快盒子被腐蚀掉,刺鼻的浓烟似的在场的人乱成一团。

外卖员趁着混乱逃离现场,一对潜伏的人马悄悄跟在他身后,将交付尾款的人团团围了起来。

“蔡老师,好久不见。”本应昏迷的秦月明走进包围圈里,赫然发现,当年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已经垂垂老矣。

警局里的氛围并没有因为嫌犯的落网高昂起来,蔡建坤拒绝回答任何问题,也不肯为自己辩解,一心一意地拖着时间,他知道,警方只能羁押他48个小时,只要他挨过去就又是自由之身。

他以这样的态度应对审问,连白华生也是一筹莫展:“他懂法,相信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他一定也做了相当的研究。他坚称之所以送去加了麻醉剂的烟雾弹,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学生的庆典加上点笑料而已,完全是游戏性质的,而且因为没有涉及伤害到任何人,警方一时间无法提出确凿的证据给他定罪。”

正当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的萝卜头抱着个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两封信分别交给秦月明和钱小历。

“什么?”钱小历问道,“有事就直说,办案呢你写什么信,给你闲的是不是?”

“不是,才不是。”萝卜头说,“刚刚我在楼梯口碰见个大姨,就好心帮她把东西拿上来了。对了,”他把文件夹推过去,“这个是给你们的。”

秦月明打开通向审讯室的话筒,念出文件里的内容:“我蔡建坤,在这里郑重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有效的……”

蔡建坤脸色大变:“你不是失忆了吗?”

“记忆可能丢失,但正义永远不会。”秦月明回答说。

“你别想唬我。”蔡建坤坚持着自己的判断,“我是不会上当的。”

“这么自信,到底是因为相信我失忆了还是因为已经过追诉期?”

“总之,我劝你别那么费劲,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十年,人的记忆会出现偏差的。”秦月明提醒他说,“想想你曾经写过什么。”

蔡建坤脸上出现了慌乱的表情,那正是秦月明想要的:“看来你想到了,你在忏悔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猥亵最后一名女学生的时间,所以明天才是猥亵案最后的追诉期。”

“那又如何,”蔡建坤笑起来,“你只能以猥亵罪起诉我,还要先找到当年的当事人才可以,当年没勇气出来作证的人,你以为十年后就会有勇气吗?”他向秦月明提起挑战。

“人是会变的,”秦月明说,“或许有人已经身为人母,愿意为自己的孩子争取一个好的世界也说不定呢。”

“即便如此,”蔡建坤说,“你也只能起诉我这个,某个老朋友的死,还有某个小朋友的死,你永远栽不到我身上。”

“我们试试看好了,你做过的事情,总会留下痕迹。”秦月明回答说,一如既往的平静。

“安如,我的好朋友,很抱歉,我从来没想过会跟你说这三个字。但是又不得不说……”

吴芳菲母亲在十年后终于鼓起勇气收拾女儿的遗物时发现了秦月明交给吴芳菲代为保管的蔡建坤的认罪书,还有她分别写给钱小历和秦月明的信。

她不知道这些东西对破案有什么用处,只知道那是女儿的愿望,现在她能替女儿做的,只有这个而已。

信上吴芳菲向秦月明坦白了盗用数独题接触钱小历的事情,事件的开端是一个大乌龙,吴芳菲因为解不出来秦月明出的题,一心只想着赢的她将题目发到校报上,谁知道吸引了同好者钱小历的注意。

还有那些让钱小历着迷的花样百出的谜题,也都是出自秦月明之手。

甚至她用来破解谜题的答案,好多也是从钱小历的回答里抄袭的。

最开始,她只是想赢而已,但是当她发现自己喜欢上钱小历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将真相说出口了。

秦月明默默将信纸折好放回去,好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她身后的麻将桌上,端坐着打了石膏缠了纱布,平均年龄在七十以上的三个人。

惯常的排位上,赵棋的位子空落落的。

刘浩城长叹一声:“三缺一,以后,我们只能玩斗地主喽。”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推门而入,是精神矍铄的李云华。

“不用去医院报道吗,你小子怎么有空来?”

“七老八十的你们才要去医院,我才不用呢,”说着,不客气地坐在赵棋的位子上,撸起袖子,“哥几个快上手吧。”

“你不是不会玩吗?”陈勤说。

“还很不屑于看我们玩。”孙志飞补充道。

“还经常骂我们玩物丧志。”刘浩城继续补充道。

“要丧就一起丧吧,”李云华说,“我当舍命陪君子了。”

四个老头欢快地搓起麻将,李云华的声音盖过麻将的碰撞声:“那个,大侄女啊,我才想起来,外面有人找你。”

秦月明来到门外,看见钱小历正跳起来躲避砸在地上的牌匾,灵活的样子好像只松鼠。

见钱小历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秦月明率先开口:“辞呈我晚一点会寄到警局,不用担心。”

“不是,”钱小历连忙摆手,“我来不是为了这个,那个,”他偷眼瞧着秦月明的脸色,“吴阿姨转来的信,你……你看了吗?”

“没有。”秦月明否认说,“过去的事我记不得了,恐怕看到会头疼。你呢,你看了吗?”

“没有,”钱小历下意识地将兜里的信纸塞得更深了,“我来是因为其他的事情,你知道我的组员有一对生孩子休假了吧。”

“听说过。”

钱小历双手交握在胸前,紧张兮兮地说:“他们准备冲二胎了。”

秦月明抽了抽嘴角:“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人手实在不够用,萝卜头又不顶事,我和白华生连个人忙不过来,耽误办案实在不好,要不你再帮我下……”

“我拒绝。”秦月明利落地回答道。

这时,房间内的麻将声戛然而止,身后的门“砰”地一声被砸开了,刘浩城举着电话跳出来:“孙女,不好啦,你爷爷我又成嫌疑人!”

“苏爷爷,您怎么能这样?”

“哎呀,还不是因为你可爱吗?”刘浩城笑起来,“看你小子你后还敢不敢甩掉跑掉了。”说完,不由分说地抱着钱小历的脑袋“啵”地亲了一口,紧接着用手背朝自己的嘴唇狠抹了两下,“我孙女怎么样了?”

“她就在旁边,您看见了,”钱小历小声劝说,抬眼瞄了瞄额头上的湿润,没敢动手擦,“苏爷爷,我们这儿正在办案呢,您先坐好,我们等会儿玩好不好?”

“你们办你们的案嘛,”刘浩城从桌上拿起根香蕉扒开“吧唧吧唧”地吃起来,两脚依旧盘在钱小历的腰间,摆摆手说,“办吧办吧,我在这儿能打扰到你们吗?”说着,又给自己拿了根香蕉。

“吧唧吧唧吧唧”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刘浩城的出现被搅和得荡然无存。曹立德不得不重申一遍:“我们是刚刚失去孩子的父母,请各位慎重。”说话间,还刻意朝刘浩城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

结果下一秒,差点被香蕉皮砸脸上。

曹立德抓住砸向自己的香蕉皮,刚想发作被老人的声音打断。

“哎呀呀,不好意思,岁数大了手脚都不好使,你不会跟我这个土埋半截子的老头计较的吧。”刘浩城大咧咧地说,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歉意,反而用灵活的眼珠在夫妻二人之间盘旋,抱起手臂,“哎呀,你这要是不说,还以为你俩是准备离婚的夫妻呢。”

曹立德将香蕉皮丢到垃圾桶里:“老人家,请您慎言,要不是看您年纪大,我……”

话没说完,刘浩城抻长脖子歪到木琪芳身边,暗暗用手指戳着曹立德说:“姑娘,遭不少罪吧,发现他出轨不好受吧。”

在场的人脸色无不为之一振,钱小历抓着他的手:“肖爷爷,您怎么知道他出轨的事?”

“我姓苏。”

“苏爷爷,”钱小历纠正自己的口误,“您是怎么知道的?”他在心里盘算着,难道这帮老头之间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破案渠道?

正想着,只见刘浩城得意洋洋地拿出手机点开,递到木琪芳眼下:“那个,劳驾这儿的wifi密码是多少?”

木琪芳不顾丈夫阴沉的脸色操作起来。

手机连上网后刘浩城打开网页,将屏幕摆在曹立德脸边,拍了怕钱小历的脸颊,指着屏幕说:“孙子,你看好了,这种眼型看见没,典型的桃花眼,还有眼角后面的奸门有伤,意思是……”

曹立德翘起二郎腿:“是我孤陋寡闻了,警方现在流行用面相破案了吗?”

刘浩城抽抽嘴角:“看不起你爷爷是不是?”他鼓起腮帮子吹开挡住眼睛的小脏辫,撸起袖子,“孙子(ZEI第二声),有本事报上名来,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在何处……”

秦月明抓着苹果塞进刘浩城嘴里,转身对曹立德说:“有证人证明你和李琳有长期的,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刘浩城“哼哧哼哧”地啃着苹果,用指甲剔着夹在牙缝里的果皮,嘟囔着:“不会吧,小琳儿眼光这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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