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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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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他险些扑倒在地,吴东扶起他道:“你不是和姜管事去了钱庄,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快快快,快关门!”贺寻咽了口口水,惊慌道:“姓丁的找了人来对付少东家,姜管事让我回来报信……他们就要到了!”

吴东当机立断,让人去取来长棍。贺寻道:“不行,快走,别在这里了,都走!”

吴东莫名:“去哪儿?我们还会怕他们不成?”

贺寻急切道:“他们不是寻常人,他们都带着刀!少东家的信印在你身上,快去会馆求援!”

话音方落,门外便传来了马蹄声,粗暴的敲门声随之而来。

“开门!”

吴东来不及再问下去,匆忙从怀里掏出一物塞进贺寻手中,道:“人都找上门了,再走也来不及了!交给你了,你快从后门走,我带人在前头帮你拖一会儿!”

一人高声道:“里头的人听着!不想吃苦头受罪,就乖乖的束手就擒,开了门放我们进来!”

吴东不由分说,将贺寻推到厅堂里,带着余下的伙计到前院去了,冲院墙外喊道:“青天白日,你们是哪来的匪徒,竟敢强闯民宅?”

院外一阵嬉笑,一人吼道:“小兔崽子!快开门,我们大哥可没那么好的耐性!”

贺寻仿佛无头苍蝇,心慌意乱往后院走。他一边留心前头动静,一边心生懊恼,觉得是自己把这些人引来的。眼不看路,一不留心差点撞上一人。

阿檀手肘重重抵上他的肩,贺寻吃痛退后,这才回过神:“阿檀姑娘?你快走,离开这里!”

阿檀看了眼前院方向,淡淡道:“什么事?”

贺寻不敢去碰她,听到喝斥咒骂声从前头传来,只能拼命求她赶快跟自己离开,阿檀这才不紧不慢挪动脚步,跟着他往后院走去。

“那姓丁的找了个靠山,叫什么韩八爷的,要来对付少东家。”贺寻说道,“韩八爷帮他除掉我们,他就把钱庄送给韩八爷。这人不知是做什么的,手下个个都带着刀!这可是在城里,他们就敢白日闯上门来抓人……”

阿檀目光微动:“韩八爷?”

贺寻胡乱点头,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紧接着吴东怒喝声传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你们去搜后头,都当心点!要是放跑了人,就等着回去领罚吧!”

“快走!他们要追上来了!”贺寻心急如焚,连声催促。

阿檀脸色不变,似乎不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伙什么样的凶恶之徒。两人一出后门,贺寻立刻拉起挂在门上的铁锁把门锁了起来,快步向巷子里走去。

还没走多远,便听见有人追了上来。贺寻身躯紧贴在一户人家后门旁,恨不得从门缝钻进去,转头看见阿檀面无表情站在路中间,忙向边上挪了挪,小声道:“阿檀姑娘,你快过来!”

“……那边还没搜!去那里!”

贺寻心知只要走不出这巷子,被抓到只是迟早的事。他咬咬牙,把袖里东西递给阿檀,哑声道:“你带着少东家的信印去青州商会会馆,就说有人要对少东家不利……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离开这里。”

阿檀朝巷外一瞥,冷漠道:“不认识什么会馆的路,你自己去,我会让他们走。”

贺寻难以置信看着她,阿檀道:“还不快滚,你想害死我?”

搜寻的人不断靠近,脚步声愈发清晰,贺寻见阿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能狠狠心,不敢去看她,低声道:“你多保重。”

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子深处,在搜寻的人进入巷子最后一刻,阿檀借力蹬上墙,身姿轻盈一跃而起,眨眼间便攀至屋顶,居高临下看着那三人走进巷子。

三人腰佩长刀,在巷中巡视一番,一人屈膝观察地上脚印,道:“有人刚从这里经过,兴许还未走远。”

“你到前面去搜一搜。”

阿檀脚尖踩碎一块瓦片,扣住碎片向远处一甩,发出些许声响,一人当即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追去,喝道:“是谁,站住!”

阿檀悄然落地,鬼魅般出现在落在最后一人的身旁,在他正准备起身之时,双手按住他的头,手法干脆利落地朝后一拧,那人连闷哼都来不及发出,旋即向下倒去。阿檀稳稳托住他的身体,顺手摘下那人腰上佩刀,将他轻轻放在地上,其间几乎没有发出声响。

她从容不迫地握着刀追上前头搜寻的男人,在他身后低声道:“喂。”

那人闻声回头,阿檀一手握住刀柄,一手如拨弦弄乐般扣住刀背,在他转身的瞬间手腕一弹,将刀锋迎了上去,割断了他的喉管。

男人一脸恐惧,试图按住脖子上的伤口,但鲜血争先恐后从他指缝涌出,令他再也无法发声,片刻后他靠着墙倒了下去。

阿檀站在那人尸首旁,稍稍拎起衣角,避开地上流淌的血,提着刀走向巷子深处。

下一刻一道人影从侧方冲来,手中刀光一闪而过,朝阿檀斩下!

阿檀衣裙飞扬,身姿如旋舞般优美,险险避开了这致命一击,同时手中挥刀向前,接连数刀劈下,攻势暴烈强硬,犹如狂风骤雨一般,与她那秀美沉默的外表截然相反。那人起先尚能抵挡一二,随着刀锋逼近,刀落下时只能见到重重虚影,最后只听铮然一声清响,他手中长刀被当头斩断!

飞旋的断刀倒映出他眼底的惊恐,很快就被血色所覆盖,男人重重跪倒在地,手颤抖地朝胸口按去,但那折断的刀已完全没入胸膛,只剩下刀柄在外。他看向面前的少女,颤抖道:“你是谁……”

阿檀一脚踩在他肩上,用力碾了碾,抓住那刀柄慢慢旋转,那人随即惨叫一声,阿檀收回手,竖起一指虚放在唇上。她睫羽微动,垂头盯着那人,漆黑瞳孔中仿若有血光流转,配上那张极美的面孔,却让人心底发寒。

她轻声道:“韩琮在何处?”

那人忍着疼痛,艰难道:“我不知道……八爷的行踪从不轻易透露,只有他身边的心腹才能知道。”

说完胸膛传来阵阵剧痛,那人口鼻溢出血,喘|息道:“我说的都是真话!我也不知道八爷在什么地方,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阿檀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看了他片刻,缓缓起身:“是谁让你们来的?”

那人忙道:“李堂主命我们守在附近盯着这座院子,里头的人有什么动静就上报给他。我们……我们是今日清晨才来的。”

阿檀收起脚,不再看他,继续向前走去。

那人等她走后,才扶着墙站了起来,跌跌撞撞朝巷口走去。他正要大声呼救,身后却有破空声响起,只一眨眼的功夫,一截断刃已穿透他的喉咙。

小巷一侧堆满杂物,多半已破旧不堪,应是人家不要的东西,无处可放,只得堆在后门。阿檀将这三人尸首拖到杂物里,随便扯了几个竹笼压在上面,正好能掩盖住。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衣上尘土,刚要离开,忽然发现左袖被刀割了一条口子,顿时脸色一变。

这时从墙另一侧传来马蹄声,阿檀无声无息翻上墙头,看见不远处有两人骑着马在四周搜寻,腰间也挂着长刀,装束与方才三人一样。

“照堂主的吩咐,你我二人前头引路,一路留下记号,方便后头的人跟上。”

“可看清那女人去的是什么地方?别弄错了,耽误了堂主的事,小心他扒了咱们的皮。”

“……我是什么人,这还能看错?要是出了半点差池,我把头割下来送给你踢!”

“罢罢罢,我要你的头有何用?说来真是怪了,张陇怎么还不回来,这地方不过巴掌大,随便搜搜也就算了,如何会耽搁这般久?”

只听一尖利哨音响起,一声高过一声,其中一人说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堂主已命人来催了,不管他们,由得他们事后挨罚去,我们先走一步。”

二人调转马头,往大道行去。阿檀疾步从墙头走过,继而跃起,手腕一转,刀鞘迅势飞出,击中一人,他立刻从马背上滚落下来,随后长刀叮铃一声,在那人起身之时,正中他的后背,将他钉在了地上。

“什么人!”

阿檀不答,跳下墙头,落在奔跑的马上,攥紧缰绳追上前方那人。那人也是驭马的好手,见此情形,立刻夹紧马腹转向巷里,拔出长刀,朝阿檀飞快冲来。

千钧一发之际,阿檀俯身紧贴在马背上,那刀从她头顶掠过。那人骑着马再度挥刀攻来,阿檀左脚卡在马镫中,一手抓住马鞍,当即侧身挂在马儿身上,鼻尖与那刀锋仅隔半寸,堪称险之又险。她面不改色,从马鞍下内袋中扯出一水袋,拧松盖子,朝着那人脸面掷去。

那人见一物迎面飞来,正要躲避,半空却有冰冷的东西落下,他不知那是何物,不由心神大乱,来不及挥刀迎敌,手臂便是一痛,长刀脱手飞出,瞬息间被人拉下了马。

阿檀伸手接住刀拋了两下,继而刀尖指向那人喉头,道:“在哪里?”

“……什么?”

“今天早上,你跟着的那个女人,”阿檀说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那人唯恐她一刀捅死自己,竹筒倒豆子般飞快道:“……城西月漾湖边,门外种着枣树的那座院子。”

阿檀颔首,刀尖向前近了几分:“记号呢?”

那人不敢不答,便说了自己留下的记号,乃是用灰颜料画的圆圈,画在墙角隐蔽之处,细看便能发现。

不等他求饶,阿檀便提刀了结了他的性命。把二人尸首放上马背,牵着马来到河边,她将尸首与长刀都扔进了水里,若无其事地骑上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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