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店里蛋糕的香味更浓郁，工作区用透明玻璃隔开，师傅从烤箱里取出刚出炉的蛋糕胚，色泽金黄，松软，看着十分有食欲。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蛋糕的香气，没有印象中的甜腻。
柜台后面，穿着工作服的女生从工作区捧出来一个刚做好的奶油蛋糕，抹了白色的奶油，上面有几道粉色的做点缀，插满鲜花。
她把蛋糕放进展示柜里，抬头冲韩洋笑了笑：“你不是说上晚班，这么早就来？”
韩洋打了声招呼，叫她陆姐。她看起来不比韩洋大，像是同龄人。
陆姐看到韩洋身后还跟了一个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说：“你朋友？”
韩洋迟疑了一下，才应了一声“嗯”。
身后的霍黎朝韩洋的后脑勺看了一眼，没说话。
“要订蛋糕啊？”她很热情，两只眼睛上都贴了假睫毛，眨眼睛的时候忽闪忽闪的，耳朵上还挂着硕大的耳环，如果不是穿着咖啡厅的工作服，更像是去参加晚宴。
“店里给顾客品尝的蛋糕在哪儿？”韩洋问。
陆姐指着后面的工作间，“还没切出来，你顺便帮我拿出来吧。”
韩洋走向工作间，秦南陆看着她的背影说：“你朋友来还要先尝过才订，对你这么不信任？”她理直气壮当霍黎不存在。
韩洋端着一个抹了奶油的蛋糕出来，大小和那天霍翔嵩送到他手里的差不多。他把蛋糕放在吧台上，从旁边取了一把锯齿刀。
十分熟练地把蛋糕均匀地切成很小一块，接着从旁边取了一个纸盘子，用刀撬了一小块蛋糕放在上面。
霍黎想起那天，韩洋主动接过刀要切蛋糕，他以为是韩洋要抓紧时机表现。
想起来也十分可笑，当时一圈人围着霍翔嵩溜须拍马，站在最外围的两三个人凑一堆，说了一些毫无根据的话，他竟然轻易相信了。
“你尝一尝，符不符合你的要求。”韩洋把蛋糕递过来，上面插了一把透明的叉子，“是给顾客品尝的，只有蛋糕坯和奶油，一般会根据顾客的要求，加水果或者果酱。”
霍黎没接盘子，直接拿起叉子，蛋糕块正好是一口的量，不多不少。
“蛋糕坯都是现做现烤，奶油也是现打的动物奶油……”韩洋像店员一样推销着店里的蛋糕。
蛋糕松软，入口即化，奶油的甜度适中，和乔芸喜欢的那家口感很相似，不过价格实惠很多，普通大小的才两百多块。
“行吧，我订一个。”霍黎看起来勉为其难。
韩洋从后面的储物柜里拿出两本册子，打开，说：“这里面有款式，你选一下，你要订多大的？”
霍黎第一次订蛋糕，原来展示柜里的只是一小部分。他双手比划了一下，又认为自己比的不准确，指了一下展示柜里的蛋糕。
“八寸。”韩洋在订货单尺寸那一栏写了一个“8”，他翻了几页画册，“八寸所有款式都能做，你要做哪一款。”
霍黎翻了一下画册，他的生日蛋糕是蓝色，原先也想订一个相同颜色的，这个蛋糕他是要送给乔芸，权衡之后还是按照乔芸的喜好来。
“就那个吧，要个同款的。”霍黎指着陆姐刚才放进去那个，上面插满鲜花，乔芸肯定喜欢，“上面的花能换吗？”
平时遇到的顾客，没有人会提出换花的要求，韩洋拿不定主意，转头用眼神询问陆姐。
“能换，如果要换的是店里没有的花，需要顾客提供。”陆姐说，“也可以用翻糖做，不过价格会高一些，用的时间也会就一些。”
“要多久？”
“至少提前一周预定。”
他明天就回家，等不了那么久。陆姐看出来他比较着急，提议用鲜花。
有一回他帮乔芸给奶奶订花加了花店的微信，他翻着联系人的列表，找到花店的电话拨过去。
韩洋还拿着笔，等霍黎打电话，陆姐走到他旁边，压低声音：“你这个朋友是个富二代啊。”
“啊？”
“他订花的那家店，是做高端市场的，最便宜的一朵都要两三百。”
即便韩洋听到“高端市场”的时候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在听到价格之后还是微微一怔。
霍黎挂了电话，说：“下午花店会送花过来，行吗？”
陆姐比了一个“OK”的手势，“帅哥，挺会的啊，给女朋友订蛋糕？”
霍黎面无表情：“我没有女朋友。”
“现在你们这些长得帅的小富二代不谈恋爱太可惜了。”
“我对你没兴趣。”
韩洋看到陆姐刚扬起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他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来，抿着嘴。
这一系列动作霍黎看得一清二楚，他蹙了蹙眉，有什么好笑的。
韩洋转头看向陆姐，笑道：“你都准备去北京了，以后什么明星见不到。”
陆姐“哼”了一声：“以后你要见我，就只能在电视上见了，到时候看到‘秦南陆’的名字不要惊讶。”
蛋糕做好，秦南陆要通知送货的人过来取，忙她的事去了。陶秋珩在订单上备注“鲜花另外订”，他问霍黎要手机号，在订购人那里写上自己的名字。
“这里为什么是你的名字？”霍黎的食指在他的名字上点了点。
韩洋解释：“我们员工订，有八折优惠。”
霍黎一本正经：“你以为我付不起正价的钱？”
韩洋搞不清楚霍黎的脑回路，笑道：“你按正价付也关系。”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收款码，“一共420元。”
霍黎扫了420元过去。
“谢谢。”韩洋用自己的手机扫了店里的收款码，立刻有提示音“到账336元”。
霍黎顿时瞪大眼睛，韩洋的那声“谢谢”到底是谢他在店里订了蛋糕，还是谢他被给自己84块……
韩洋把备份的订购单给他，霍黎的表情像吃瘪了一样，又无可奈何，一把夺过订购单，骨节泛白。
像被耍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