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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5暴雨降临【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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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舞扫视一遍在场的人,拿起酒杯走到几大家主交谈中心。

“顾家主,叶家主,有失远迎,自罚一杯。”柏舞轻扬酒杯,尽数下肚。

叶家主看着没说什么,顾家主倒是客气了两句,“柏家是弓箭世家,能来,我们欢迎都来不及。”

他看一眼柏舞周围,状似不解,“柏小公子没回国?我可是听说令弟在国外射箭已无敌手,我们还想看看柏家下任继承人的风采,哈哈哈……”

这一问,勾住了在场大部分人,讨论的声音降低许多,都想听听看。

毕竟柏寒深才是内定的柏家继承人,只因那一双代表柏家的灰眸。

柏舞自然知道这些老奸巨猾的蛞蝓心里想什么,表面依旧礼貌道:“弟弟年幼,顾家主谬赞了,我记得顾家又出了一个教士,才是令人艳羡。”

巧妙的将话题回抛给对方。

“柏小姐说的是顾柔吧,她今日在国南蓝安有一讲座,可能不能及时赶来了。”顾家主感到与有荣焉。

“我听说顾家此次青年大赛的名额也是交给顾小姐推举人选。”一名贵族附和着说。

“确实如此,顾恒是个好苗子,跟着顾柔学习有一段时间了,顾柔要这个名额应该也是为了他。”顾家主停顿片刻,问柏舞,“不知柏家的青年赛名额……”

“自然是给了家弟。”柏舞娴熟接过话,“三年前的那次比赛他也表示十分遗憾。”

每次大赛,贵族手里都会有几个举荐名额,名单上的选手可以无视选拔制度,直接进入决赛,也因为名额限制,这种情况只针对单人赛。

柏家刚进入国内,手里只有一个名额,很难不怀疑是国内贵族的联手杰作。

其他人听到柏舞的话,纷纷安慰,又因牵扯到顾家,所以说话也不敢太过。

“叶榕,去给柏小姐敬杯酒。”

叶家主突然出声。

被叫的男生眉毛浓密,个子不高,庭穴下陷,礼服在身上十分贴合,动作也符合贵族礼仪,但内里的憔悴就像泥土下的恶臭,无法用粉霜掩饰。

柏舞细细打量叶榕,忽而笑道,“久仰大名,叶家继承人的能力声名远扬,在国外也能听闻一二,不过最近似乎低调许多,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叶榕脸色苍白,叶家主抢过话头,“最近家族事务都交由他负责,身体积劳成疾,如今恢复得差不多了,柏小姐不必担心,叶家和柏家的合作一定会更加长远。”

“我们当然相信叶继承人的实力,国□□箭领域一直都是叶家垄断。”柏舞试探,“柏家一直对制药方面感兴趣,听闻叶家制药研究所下,Bethlem一直是国内领先,或许我们能在这方面达成新的合作。”

柏家最开始是在国内发展,独揽弓箭赛事头几名,柏家技法被称为国内最强技法,但在一届全国弓箭大赛中,第一名被一位平民夺走,柏家势头大减,逐渐开始向国外发展。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叶家才因制药走向大众视野,出现那个天才迅速带领叶家涉及以前从未尝试过的领域,并且由此扩大了射箭版图,就算天才没落,也挡不了现已是国内第一贵族的事实。

叶家,自然有拒绝的底气。

“叶家制药尚不成熟,也从来没有在这方向与其他贵族合作过,经验不足,这事可能还得再考虑考虑。”叶家主拒绝得果断,仿佛笃定两家不会在这里达成合作。

柏舞微笑,说了几句官方话,心里却在暗骂。

国内市场早已饱和,柏家如果想要分一杯羹,只有在其他贵族手中分点利益,叶家是第一选择。

弓箭,柏家在国外发展得如火如荼,也不必去抢国内这点肉,想要另谋他法,但叶家又死咬着不松手,柏舞顿时觉得脖子上的choker有点紧。

宴会后半段大家已经热络起来,呕吐剂是添了又添,桌布上浸满不知名的液体,贵族之间高谈阔论,比如哪个平民地段房价上涨,哪个平民投资有利可图。

他们嘲笑着,算计着,幻想着,站在空中高高俯视着。

叶家提前离场,车在门外已等候多时。

“家主,人没抓到。”

“哼!他一定会去找席夏……” 叶家主转动指间的翡翠戒,“实在不行,就把席夏抓来,反正也是个平民,他那名声,顾家躲都来不及。”

叶榕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叶家主乜他一眼,“你这位置怎么来的,心里有数就行,叶独息再强也坐不上家主的位置,你今天面对柏舞那丫头唯唯诺诺,自己别把自己看低了!”

他看着叶榕这副懦弱的样子,心里怒火更盛,“之前是叶独息给你当影子,替你做事,没了他你就成这样,虽然有药控制着他,但你这心眼,还不够给他穿针玩。”

叶榕把头含到胸前,车窗外的灯火华丽,是他六年前想都想不到的景色,忽来的雨水把车窗画面分割成几份,像支离破碎的梦。

……

赢了蓝安后,荆山等人计划庆祝一番,席夏借口有事拒绝,居乐担心他哥发怒必须得回,于是两人都没能参加。

居乐已经帮席夏把手机充好电,席夏打开后就看见上面挂着几条未接来电,都来自席简。

席夏回拨过去,对面无人接听,他只能加快动作,骑自行车回家。

雨从比赛完就开始下,愈演愈烈,城市街道积水越来越深。

席夏的雨披宽大,被风吹得有些碍事,在几次处理下摆卷进车轮后,他直接脱下塞进车筐,顶着冰凉的雨水冲锋。

快到家时,远远看见客厅的灯已经被打开,席夏知道,席简已经到家。

他喘口气,把自行车锁到车棚,弓着背,俯身过客厅窗户,把抱着的弓箭轻轻从窗缝里推进一楼储藏室。

“啪——”

弓箭落地发出声音,在屋外因为下雨可能还听不太清。

席夏脸皱到一块儿,心紧张得砰砰响,把神和鬼都祈祷了个遍。

他默默等待一会儿,发现屋里的人没有额外的动静,才放下心来。

整理好被雨淋湿的衬衫,拿出钥匙开门。

“爸。”席夏蹲在玄关换鞋,眼睛止不住往席简方向瞟,“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餐桌上堆满了待批改的作业,客厅的角落都堆满了书籍,不熟悉房间布置的人,一撞一个准。

席简看向时钟,上面显示已经九点过,“我记得一中高一没有晚自习。”

席夏装作自然地说:“刚开学,朋友之间要相互熟络一下,就玩晚了,下次不会了。”

他心里挂念着淋了雨的弓箭,但得等席简回房间休息才好处理。

避开周围堆砌在地上的书本,他走到席简身边,“这是什么?”

席简一般在家都是处理学生作业,但红标头的“处罚”二字证明这次是个例外。

席夏抓着椅背的手攥紧,心里惶然。

不会吧!就迟到一次,今天才逃课,这么快处罚就到席简手上了?

难怪连打几个电话!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席简表情,想要争取个从宽处理。

席简疲惫地摘下眼镜,揉捏眉间,“柏家开宴会,学校里好几个学生都去凑热闹,没请假,作为班主任肯定得被批评。”

“你衣服都还在滴水,赶快去洗个澡。”他感受到席夏身上传来的湿润气息,“锅里还有粥,记得吃了。”

席夏自认为逃过一劫,等他洗完澡下来喝粥,席简才正式开始兴师问罪:“你开学第一天迟到是怎么回事?”

席夏脑子飞快转动,他敢保证上考场都没这么快过,“第一天去……就迷路了呗……”

“迷路?”席简抬眼看他,恨铁不成刚地说,“算了,你就狡辩狡辩今天的事吧。”

“啊?”席夏迷茫,“什么?”

“你们班主任告诉我你今天去了蓝安,你去那儿干什么?”席简问。

“不是,我有正当理由的。”听他一提,席夏想起见到顾柔的事,烦闷起来,吐槽道,“怎么班主任这也跟你说啊。”

“她不说,你会主动告诉我吗?”席简不想发火,看到待写的检讨报告,一贯的冷静开始松动,“你几岁了?你现在读高中了!连当下该做什么的辨别能力都没有吗?你这样考不上大学以后出来能干什么?!”

席夏有点被吓住,席简很少这样。

“我已经很冷静的在和你说话了,以后你再这样……储藏室的那把弓,你也别要了。”席简又补充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为什么!”席夏听他提及要扔掉那把弓,坐不住了,猛然站起来,“我非得按照你的想法走吗?我有自己的思想,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凭什么拿走我的东西!”

“就凭我是你爸!”席夏进入中学后,身高蹭蹭上涨,席简必须得站起才能平视他,“学习才能让你作为平民活得更好,你看哪个地方招平民弓箭手?平民和贵族这两个词永远是选其一挂在职业弓箭手前面。”

“席夏,你要是真喜欢射箭,就应该把他当做爱好,而不是生计,在生存的前提下,热爱是会随时间消散的。”他自认为苦口婆心。

“那要像你一样?读个大学,和贵族结婚,离婚后因为不甘心,再养出下一个自己?”席夏伪装出尖利语箭,直直往席简心坎攻击。

两人都想看对方先落败,看对方先改变自己的观点。

席简难以置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说什么?!”

席夏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张口,又闭嘴,不想先低头。

他双眼泛红,低垂的脑袋强撑住少年的自尊心。

席简缓缓闭眼,只留一句,“席夏,你真的太像顾柔了。”

这句话很轻,但又像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灯光昏黄,席简收拾好桌面后回房,再也没有出来。

席夏像根木桩杵在原地。

是他做错了吗?或许一开始就不该选择去蓝安。

去了就算了,还去参加射箭,傻不拉几的跑去找人,等被骂了也不知悔改,坚持着那一点浪漫主义,这场风雨才算撕破了虚妄的伞。

不,可能一开始他就不该学射箭。

三年了,干点什么不好,非得耗在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上。

他自己都忘了,被多少人追过多少条街,哪条巷尾是被堵圣地,又悄悄羡慕过谁能登上赛场。

或许……早该结束了……没有结果的。

别墅恢复寂静,屋外的大雨愈演愈烈,这是一场迎接秋的雨曲,从脚心带来凉意。

席夏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间,像结茧一般用被子把自己裹住,隔绝外界的打扰,泪水划过鼻梁,掉坠在绵软的枕头上,晕染出不舒服的湿意,牙齿紧咬下唇以免泄露哽咽。

好像从三年起的那一判决开始,他就一直站在高墙上,想要跃下,但墙的左边是贵族,右边是平民,一边看不起,一边不接纳。

想寻找依靠,墙的左边是顾柔,墙的右边是席简,恨与爱,愧疚与反抗,将那堵危墙堆得越来越高,他已经吸不了氧,想要就此高高坠下。

半夜,席夏急喘,额头发热,眼皮子都能感受到烫意,血液翻腾,似乎要把灵魂灼烧。

他蜷缩着身体,被窝没有温暖的地方。

他已经烧得迷糊,开始胡言乱语,嘴唇间吐出破碎的音调。

“丘……丘意碎……”

暴雨后的月光格外明亮,将书桌上的胃药瓶拉出长长的影子,明明诞生于瓶子,又与瓶身的纯白形成两个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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