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掠过西子湖面,送来远处市集的喧闹。罗景珩望着少女发间跳动的光斑,忽然懂得,所谓人间烟火,原是破损与圆满交织的温柔,是无数个这样的清晨,被爱意细细粘合,酿成永不冷却的岁月。
当第一缕阳光完全漫过后山,醉梦香踏着露水匆匆赶来,黄色劲装的下摆还沾着晨雾凝成的水珠,腰间箭筒随着步伐轻晃:“聂少凯从福州带回了新的釉料!说能给陶瓮再上一层彩!”她话音未落,醉梦兰已经抱着琉璃盏从藏书阁冲出来,蓝色裙裾扬起的风带起几页散落的书笺。
“正好用南宫润送来的矿物颜料!”醉梦兰推了推歪斜的琉璃镜,鼠耳在发间机灵地抖动,“这麒麟纹若添上金粉勾边......”话未说完,醉梦紫的九条尾巴已经卷着首饰盒飘来,紫色披风中滑落几片玫瑰花瓣:“把我的碎宝石磨成粉掺进去,保证比纳兰京府里的瓷器还好看!”
觅瑶蹲在陶瓮旁,粉衫被晨风掀起一角,露出绣着小猪纹样的靛蓝里衬。她小心翼翼地用细毛笔蘸着釉料,在锔钉缝隙处描绘云纹,碎发垂落挡住眉眼,却遮不住唇角的笑意:“要是能画满四季的花......”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铜锣声打断,醉梦熙骑着马疾驰而来,白色劲装猎猎作响,马鞍上还绑着刚买的朱砂颜料。
罗景珩站在树荫下研墨,看着少女专注的侧脸在阳光下镀上柔光。她鼻尖沾了点釉料,像颗小小的红梅,每当遇到复杂纹路便微微咬住下唇,耳尖泛起薄红。他忽然想起初见时,她也是这般执着地修补街边孩童摔碎的陶碗,那时就觉得,这世间最珍贵的器物,莫过于眼前人温柔又倔强的心意。
“珩哥哥,快来看!”觅瑶突然抬头,杏眼里满是欣喜,“醉梦艾姐姐用柳枝编了藤蔓花纹!”她伸手时,罗景珩注意到她指尖缠着布条——定是昨夜被碎瓷片划伤的。还未开口,醉梦甜已经端着药膏跑来,橙色围裙上沾着面粉:“快抹上!燕子严新采的草药,好得快!”
此时后院已挤满了人。醉梦红翘着尾巴往釉料里撒桂花蜜,红色纱衣上的银铃叮叮当当;小加加踮脚往陶瓮里放艾草,白色粗布衣沾满草屑;二宝和虎妞小葵举着竹刷,争抢着要给麒麟画眼睛。晨光里,陶瓮渐渐褪去修补的痕迹,在众人手中焕发出新的生机,就像这满院喧闹的日常,总在破损与修缮间,流淌着最温暖的人间烟火。
日头渐升至中天时,陶瓮周身已缀满斑斓色彩。醉梦兰用金粉勾勒的麒麟鬃毛在阳光下流转华光,醉梦紫碾碎的宝石粉末嵌在云纹里,折射出细碎虹彩。觅瑶跪坐在竹席上,膝头搁着最后一碗调配好的釉料,粉衫前襟沾着青蓝赭石各色颜料,倒像是不小心打翻了调色盘。
“当心!”罗景珩话音未落,觅瑶已经被突然扑来的橘猫撞得向后仰倒。他长臂一揽将人护进怀中,却见少女慌乱间把釉料泼洒出去,正巧淋在刚绘好的牡丹纹样上。院中的喧闹陡然一静,醉梦红的九条尾巴僵在半空——那只闯祸的橘猫正是她养的。
“完了完了!徐怀瑾送我的朱砂颜料!”醉梦媛跺着脚惊呼,金色裙裾扫过满地狼藉。觅瑶涨红着脸要起身,却被罗景珩按住肩膀:“别动。”他拾起她掉落的画笔,蘸着泼洒的釉料在牡丹花瓣上轻点,月白长衫垂落遮住两人身影,“你看,这样倒像沾了晨露的芍药。”
众人凑近一瞧,原本艳丽的牡丹经混色晕染,竟化作水墨般的清雅姿态。醉梦艾眼睛一亮,绿色襦裙沙沙作响着取来柳枝:“我再添些水墨枝叶!”醉梦青也绕着陶瓮踱步,青色纱衣下银链轻晃:“用蛇蜕磨的粉勾边,更显灵韵。”
觅瑶仰望着罗景珩专注的眉眼,他垂落的发丝扫过她发烫的脸颊,鼻尖萦绕着他身上墨香混着松脂的气息。想起昨夜他默默将暖手炉塞进她袖中,此刻又巧妙化解困局,心底泛起融融暖意。“珩哥哥总像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她小声嘟囔着,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
罗景珩闻言低头,眼尾朱砂痣随着笑意颤动:“真正神奇的是你。”他用画笔轻点她鼻尖,沾了一点靛青颜料,“能把碎瓷变成珍宝,把慌乱变成惊喜。”远处传来醉梦甜唤众人用午膳的声音,混着醉梦熙与大风比试拳脚的吆喝,陶瓮周身的颜料未干,却已盛满这人间最鲜活的热闹。
日影西斜时,陶瓮终于大功告成。夕阳的余晖洒在斑驳釉彩上,麒麟仿佛要从瓮身腾跃而出,水墨牡丹在碎玉与金粉间绽放。觅瑶扶着腰慢慢起身,粉衫被汗水浸得发皱,发间桃花早已不知去向,几缕碎发黏在泛红的脸颊上。
“快来尝尝新做的绿豆糕!”醉梦甜端着竹盘穿梭而来,橙色围裙上沾着面粉,发间绒线鸡发饰欢快地颤动。燕子严紧随其后,小心翼翼托着冰镇酸梅汤,青布衫下摆还沾着溪边的青苔。醉梦红甩着九条尾巴,将偷藏的桂花蜜浇在糕点上,红色纱衣的银铃叮叮当当吵得人耳根发痒。
罗景珩望着众人围坐的身影,忽然被拽着衣角坐下。觅瑶塞来一块绿豆糕,指尖还带着松脂的清香:“珩哥哥,你看——”少女的杏眼亮如星辰,指着陶瓮下方新刻的小字,正是他方才用刻刀留下的“岁岁安”。晚风掠过她的发梢,带着西湖的水汽与糕点的甜香,恍惚间,罗景珩觉得连这夏日的蝉鸣都变得温柔起来。
“该往瓮里放腌菜了!”小加加举着木勺蹦跳着,白色粗布衣沾满草屑。二宝和虎妞小葵立刻冲过去,橙色短打在夕阳下格外醒目。醉梦媛晃着金袖,将徐怀瑾新送的陈皮撒进瓮中:“加这个,腌菜肯定更香!”醉梦紫则慵懒地倚着树,九条尾巴卷着琉璃盏,紫色披风下露出半截书信——定是纳兰京的来信。
觅瑶蹲在陶瓮旁,认真地铺着洗净的青菜叶,忽然转头笑道:“等腌菜腌好了,我们办个宴吧!把大家修补的东西都摆出来!”她的提议立刻引来欢呼,醉梦熙抽出双节棍在空中耍了个花:“我要把修好的酒坛装满女儿红!”醉梦青轻抚竹箫,青色纱衣下的银链微微作响:“何童若那时归来,正好为宴上赋诗。”
暮色渐浓,陶瓮被搬进新搭的凉棚。罗景珩看着觅瑶踮脚挂防风帘的背影,粉衫在晚风中扬起,像朵不肯凋谢的花。他忽然明白,所谓人间烟火,不是华服玉食的盛宴,而是这些人聚在一起,将破损的岁月细心缝补,把平凡日子酿成最甜的酒。远处传来醉梦香训练猎犬的哨声,混着醉梦艾哼唱的小调,在暮色里晕染成一幅永不褪色的画。
夜露渐重时,凉棚下点起了走马灯。纸灯上绘着八仙过海的图案,烛光透过薄纸,将醉梦熙舞剑的影子投在新补的陶瓮上,恍若麒麟与剑影共舞。觅瑶蹲在陶瓮旁,就着火把的光亮往瓮口蒙油纸,粉衫被火光映得通红,发间不知何时又别上了一朵夜香花。
“当心烫着。”罗景珩从身后递来浸过凉水的帕子,月白长衫带着墨香裹住她。他看着少女踮脚系麻绳的模样,腕间金镶玉镯随着动作轻响——那是他前日悄悄放进她针线盒的。“等宴会上,”觅瑶忽然转头,杏眼亮晶晶的,“我们把糊好的陶钵摆在最中间,再盛上醉梦甜姐姐酿的米酒。”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醉梦青提着裙裾跑来,青色纱衣下银链晃动:“何童的信!他说半月后归......”话没说完,醉梦甜已经拍着手跳起来,橙色围裙扫过地上的花瓣:“正好赶上腌菜宴!我要做他最爱吃的荷叶鸡!”燕子严默默接过她手里的竹篮,生怕颠洒了刚摘的莲子。
醉梦红懒洋洋地卧在竹椅上,九条尾巴卷着线轴,红色纱衣滑落肩头:“冯广坪送了新榨的芝麻油,拌腌菜最是香脆。”她话音刚落,醉梦媛已经晃着金袖凑过来,发间金丝凤凰步摇闪闪发光:“徐怀瑾说要从扬州运来琉璃盏,配我们的腌菜!”
罗景珩看着觅瑶认真记录众人话语的模样,她咬着笔杆,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写着“米酒三坛、荷叶十张”,偶尔抬头冲他笑,梨涡里盛着温柔的光。夜风穿过凉棚,送来西湖的荷香,远处醉梦香训练猎犬的哨声与醉梦兰的读书声交织,陶瓮在光影中泛着温润的光,仿佛盛满了一整个夏天的期盼。
“珩哥哥,你说......”觅瑶突然凑近,身上的夜香花味混着糯米浆的气息,“以后每年都办这样的宴可好?”她的睫毛在脸颊投下蝶影,耳尖微红。罗景珩伸手替她拢了拢碎发,触到她发烫的耳垂:“好,岁岁年年,都要这般热闹。”他望着满院笑语盈盈的众人,忽然觉得,所谓人间至味,不过是与心爱之人,在这琐碎日常里,将岁月熬成最甜的烟火。
三日后的清晨,晨光刚给西子湖镀上金边,觅府后院已飘起袅袅炊烟。醉梦甜系着崭新的橙底碎花围裙,踮脚往蒸笼里放荷叶鸡,发间绒线鸡发饰随着动作欢快摇晃:“燕子严,快看看火候!可别把何童的接风宴搞砸了!”被唤的男子慌忙放下手中捆扎酒坛的麻绳,青布衫下摆扫过满地飘落的桂花。
觅瑶跪坐在廊下的竹席上,粉衫前襟沾着星星点点的面糊,正专注地用竹片给陶钵嵌边。罗景珩倚着雕花窗棂研磨朱砂,月白长衫半挽起袖口,目光却总忍不住落在少女身上。见她咬着下唇将金丝缠绕在陶钵裂痕处,碎发垂落挡住眉眼,他放下墨锭,取过案头的檀木梳:“过来,发乱了。”
“别闹!”觅瑶脸颊微红,往旁躲了躲,“这陶钵要装醉梦紫酿的百花酒,可不能有闪失。”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清脆的马蹄声。醉梦熙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入,白色劲装猎猎作响,马鞍上挂着的酒葫芦晃出细碎声响:“大风从山上猎了野鹿!今晚有烤肉吃啦!”
此时醉梦红翘着九条毛茸茸的尾巴晃悠过来,红色纱衣上的银铃叮当作响:“冯广坪送来的芝麻油和香醋,腌菜该入味了吧?”她话音刚落,小加加就抱着陶罐从厨房冲出来,白色粗布衣沾满菜叶:“阿肆说要做腌菜炒饭!”虎妞小葵紧随其后,橙色短打衣角翻飞,手里举着串好的冰糖葫芦:“二宝爬树摘了山楂!”
罗景珩看着忙得团团转的众人,又望向认真修补陶钵的觅瑶。少女鬓边新换的茉莉沾着晨露,随着低头的动作轻颤,在晨光中映出细碎的光斑。当她终于完成最后一道工序,举起陶钵展露笑颜时,罗景珩忽然觉得,这泛着温润光泽的器物,恰似觅瑶——总能将破损之处,化作独一无二的风景。
“珩哥哥,你看!”觅瑶捧着陶钵小跑过来,粉扑扑的脸蛋因兴奋而泛红,“这次用了醉梦兰调配的金粉,裂痕处像银河一样!”她仰起头,杏眼里盛满期待。罗景珩伸手替她擦去脸颊的面糊,指尖触到她发烫的皮肤:“比银河还美。”他低声道,在少女羞赧的惊呼声中,将一朵带着露水的茉莉簪进她发间。
远处传来醉梦香训练猎犬的哨声,混着醉梦媛与徐怀瑾拌嘴的笑闹。新修补的陶瓮在凉棚下泛着柔和的光,满院飘着糯米香、烤肉香,还有少女发间的茉莉香。罗景珩望着怀中的人,忽然明白,这吵吵闹闹、热热闹闹的日子,便是人间最珍贵的烟火。
日头西斜时,晚霞给觅府的飞檐染上胭脂色。觅瑶正踮脚往廊下悬挂红灯笼,粉衫被晚风鼓起,像朵欲飞的海棠。罗景珩站在长梯下,伸手虚护着她,月白长衫下摆扫过青砖缝里新冒的青苔。“当心——”他话音未落,觅瑶已脚底打滑,跌进他带着墨香的怀中。
“又莽撞。”罗景珩低头嗔怪,却见少女仰着红扑扑的脸,杏眼里映着漫天晚霞:“珩哥哥快看!灯笼和晚霞一样好看!”她鬓边茉莉被蹭歪了,花瓣轻轻擦过他的下颌。远处传来醉梦甜的吆喝:“快来摆桌!何童的船快到渡口了!”
众人顿时忙碌起来。醉梦香束紧黄色劲装的腰带,腰间箭筒叮当作响,正指挥聂少凯搬来雕花长案;醉梦艾抱着青瓷花瓶穿梭而过,绿色襦裙沾着刚采的艾草,发间兔形玉簪随着步伐轻晃。醉梦熙和大风扛着整架烤架闯进来,白色劲装和褐色短打都沾着木屑:“烤肉架新钉的!保准火旺!”
觅瑶从罗景珩怀中挣脱,小跑着去取新糊好的陶钵。她跪坐在青石案前,指尖抚过陶钵上蜿蜒的金丝,忽然转头唤道:“六姐!快把你写的‘岁岁安’条幅挂在陶钵旁!”醉梦兰应声而来,蓝色裙裾扫过满地桂花,鼻梁上的琉璃镜滑到鼻尖:“早备好了!南宫润还题了首诗呢!”
暮色渐浓,湖心亭方向飘来悠扬笛声。醉梦青倚着栏杆吹奏,青色纱衣下银链随乐声轻颤,正是何童最爱吹的《春江花月夜》。觅媛晃着金袖往陶瓮里撒陈皮,发间金丝凤凰步摇折射出细碎光芒:“徐怀瑾送的西域香料,腌菜肯定更绝!”
罗景珩站在廊下,看着觅瑶穿梭在人群中。她时而帮小加加摆放碗筷,时而给虎妞小葵擦去脸上的炭灰,粉衫掠过处,带起阵阵欢笑声。当她抱着陶钵盛满百花酒,转身时与他目光相撞,耳尖瞬间泛起薄红。酒气混着茉莉香漫过来,罗景珩忽然觉得,这晃动的酒液里盛着的,分明是比月色更温柔的人间烟火。
灯笼次第亮起时,湖面传来画舫的摇橹声。醉梦甜踮着脚朝渡口张望,橙色围裙上还沾着荷叶碎屑,发间绒线鸡发饰激动得直颤:“是何童的船!快看那船头的灯笼!”燕子严立刻取来长竹竿,将写着“接风洗尘”的大红灯笼挑得更高,青布衫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觅瑶慌忙用帕子擦了擦陶钵,粉衫下摆扫过摆满菜肴的长案。她刚把百花酒安置妥当,就见醉梦熙风风火火闯进来,白色劲装沾着芦苇絮:“大风去帮何童搬行李了!我先来热场子!”说着抽出双节棍,在灯笼光影里舞出银亮残影,惊得醉梦红的橘猫“喵呜”一声窜上房梁。
“都别闹了!”醉梦香束紧黄色劲装,腰间箭筒随着动作轻晃,“聂少凯去备醒酒汤,醉梦艾把新摘的桂花撒在席上。”她话音未落,醉梦媛已经晃着金袖扑过来,发间金丝凤凰步摇差点勾住觅瑶的发簪:“徐怀瑾送的夜光杯到了!快拿百花酒来!”
罗景珩倚着雕花门,看着觅瑶被众人拥着团团转。少女鬓边茉莉不知何时掉了,几缕碎发黏在泛红的脸颊上,却笑得比灯笼还明艳。当她捧着陶钵给众人斟酒时,粉衫袖口滑落,露出腕间他送的金镶玉镯,在烛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敬何童!”醉梦紫举起琉璃盏,九条紫色尾巴慵懒地垂在身后,“也敬我们的腌菜宴!”她话音刚落,醉梦兰推了推琉璃镜,蓝色裙裾扫过满地花瓣:“南宫润的诗呢?快挂到陶瓮旁!”小加加立刻蹦跳着取来卷轴,白色粗布衣沾满面粉:“阿肆说要念诗配烤肉!”
夜风掠过湖面,送来远处的更鼓声。觅瑶突然拽了拽罗景珩的衣袖,小声道:“珩哥哥,陶钵里的酒......好像快见底了。”她仰起头,杏眼里映着摇晃的灯笼,耳尖红得透亮。罗景珩低头轻笑,伸手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那就再去酿一瓮,往后的日子,总要这般热热闹闹才好。”
此时醉梦甜正拉着何童说个不停,醉梦青的竹箫声混着醉梦熙的笑声,在夜色里流淌。新修补的陶瓮静静立在凉棚下,映着满院灯火,仿佛盛满了这永不冷却的人间烟火。
更漏已过三响,宴会上的喧闹却未减半分。醉梦红歪在竹椅上,九条尾巴无意识地卷着酒壶,红色纱衣半敞,露出颈间冯广坪送的珊瑚坠子:“这百花酒……比我藏的女儿红还好喝。”她话音未落,醉梦媛已经晃着金袖凑过去,发间金丝凤凰步摇随着动作微微颤动:“早说了徐怀瑾送的夜光杯衬酒!”
觅瑶蹲在陶瓮旁,粉衫下摆沾着方才打翻的酱汁,正仔细查看腌菜的成色。坛口飘出的香气混着桂花味,引得小加加抱着陶碗眼巴巴凑过来,白色粗布衣上还沾着烤肉的油渍:“阿肆说用腌菜炒饭最好吃,瑶姐姐,能先尝尝吗?”虎妞小葵立刻举着竹签挤过来,橙色短打蹭到了觅媛的金裙,“我要配着烤鹿肉吃!”
罗景珩倚着廊柱研磨朱砂,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忙碌的少女。见她被小加加拽得险些摔倒,忙丢下笔快步上前。月白长衫掠过满地落花时,正听见觅瑶笑着哄道:“再等三日,等腌菜入味……”她一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耳尖瞬间泛起薄红,慌乱间碰倒了旁边的调料罐。
“小心。”罗景珩伸手扶住陶瓮,指尖擦过她发烫的手背,“这么多人盯着,摔了可要被‘瓜分’了。”他故意板着脸,眼尾的朱砂痣却出卖了笑意。觅瑶抿着唇低头收拾,发间新换的晚香玉扫过他手腕,带来一阵清甜。
醉梦甜突然拍着手跳起来,橙色围裙上的荷叶图案随着动作轻晃:“何童还没念诗呢!”众人顿时起哄,将书生推到灯笼下。醉梦青倚着廊柱吹奏竹箫,青色纱衣下的银链随乐声轻响;醉梦艾抱着装满桂花的竹篮,绿色襦裙沾着夜露,正踮脚往何童肩头撒花。
“好!”当何童念完最后一句,醉梦熙立刻挥舞双节棍叫好,白色劲装猎猎作响,惊得栖在梅树上的夜莺扑棱棱飞起。大风无奈地笑着替她收好兵器,转头却被二宝拽着去烤新的肉串。醉梦香和聂少凯并肩站在湖边,黄色劲装与藏青长衫在月光下交叠,偶尔传来低低的笑语。
觅瑶望着满院热闹,忽然觉得眼眶发烫。她悄悄伸手,指尖勾住罗景珩的衣袖。察觉到她的动作,少年低头,月光为他的眉眼镀上温柔的银边:“怎么了?”“没什么。”她摇摇头,粉衫下的手指轻轻收紧,“就是觉得……这样真好。”
夜风掠过湖面,送来远处的更鼓声。新修补的陶瓮在灯笼下泛着温润的光,坛口的油纸随着风轻轻起伏,仿佛在守护着瓮中酝酿的美味。罗景珩望着少女发间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初见时她蹲在溪边修补陶罐的模样——那时他就知道,这个总能把破碎变成美好的姑娘,会带着他,在这琐碎的日常里,酿出最绵长的温柔。而这,大概就是人间最动人的烟火。